“是么?”钱宁看了看狄兰,轻笑着应了一声。
“是的。然而你跟他似乎有很特殊的绑定。”狄兰在去年夏天的毕业典礼上见过亨利的妈妈、妹妹和弟弟。亨利会提起他们,还有他没有来参加毕业典礼的父亲。
是啊,很特殊的绑定。钱宁想着。看来亨利没有跟狄兰谈论过那件事。
钱宁深呼吸一口冷空气,跟狄兰道,“一半血缘嘛。相信我,我的家庭比这听上去还复杂。”
狄兰看了她两秒,体面地点头,自然不可能执着于这个问题。
“然后呢?”舒宜催促着问。
温暖舒适的红砖公寓里,两个年轻女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钱宁又打了个哈欠。
然后?
然后,她和狄兰在回去的车上,还是像来时那样,或者聊几句,或者什么也不聊,只看暮色下的城市。他们似乎亲近了一点,似乎什么都没变。
过威斯特敏斯特桥的时候,狄兰问她有没有想去的餐厅。
也就是那时候,车里的电话响了。
狄兰接了那个电话。他没说几句话,主要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说。电话持续的时间也不长。结束那通电话以后,他歉意表示,他今晚无法与她共进晚餐了。
钱宁猜想是他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而且他时间上应该有点迫切。她便说她可以现在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狄兰没有同意,坚持要把她送到切尔西。
她下车之前,狄兰问她为什么想要在酒店兼职。
她没有讲面试那一套,她讲:“我家里以后会做酒店生意,我对这个感兴趣。”
狄兰听了,建议她再考虑一下在新白马工作的事,当然不是非得负责他的套房。
“你们这算不算第一次约会?”舒宜歪着头问钱宁。
钱宁果断摇头,“不算。”
她度过了一个有意思的下午,她相信狄兰也是。但这绝对不是第一次约会,她相信狄兰也这么认为。
他的羽绒服现在还挂在她家门廊,她下车时要还给他,他讲不要紧,她有件大衣抵押在他卧室里。还有,他要了她的电话号码。
舒宜满意听完八卦,把脑袋靠到钱宁肩膀上。
钱宁抖动肩膀,逗着舒宜,嘴里在讲,“你八卦我比念书还认真,你明知我……”
“钱宁小姐谈情不谈爱嘛。”舒宜拖长了音接道。
钱宁刚要去挠舒宜痒痒,又听舒宜在她耳边悄悄讲:“我报G城小姐了——”
舒宜的头一下被钱宁的肩膀弹走。
钱宁一脸惊讶看着舒宜,“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讲?还一直八卦我?”
舒宜嘻嘻笑了两声,又把头搁到了钱宁肩上,“夏天我就毕业了。希望夏天有决赛可以参加。”
“一定没问题。你参加决赛,我到时去现场看。”
……
第二日一早,钱宁像往常一样,边吃早餐,边随意翻当天的报纸。
其中,《太阳报》的一则独家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则独家新闻并未放在头版醒目位置,按照其所报内容,有点古怪。
就在钱宁阅读这则新闻的同时,她给航空公司打了一个电话,预定了今天她能赶上的最早的从伦敦飞往G城的航班。
十几个小时以后,钱宁低调飞抵G城。她戴着墨镜,从机场出来,叫了个出租车,直奔卓铭集团总部卓铭大厦。
路过市中心广场的一副巨幅海报时,钱宁瞟向窗外。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嘿嘿笑着,老练地讲:“Justin钟加廷啦,现在红的发紫哦,我载十个女仔,九个路过这里,都要看他一眼。小姐刚从国外回来吧?”
钱宁礼貌应完声,没再接话。
G城时间临近下班,窗外车水马龙,喧闹更胜伦敦,温度也比伦敦适宜多了。
当钱宁摘下墨镜,突然出现在卓铭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秘书着实吓了一跳。
“四小姐……”
钱宁冲秘书点头,温声问:“爸爸在里面?”
秘书回过神来,“董事长刚开完会,他……”
这位秘书不是第一天在卓铭上班。她年约三十,具有丰富的与各样人打交道的经验,这时话故意不讲完,面上笑容也明显有了为难之色。
钱宁意会,微笑道,“麻烦讲一下,就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