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医馆看看。”容嘉宁冲随行几人道,然后让邹平去接应程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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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馆的路途不算太近,容嘉宁在半路又被去而复返的邹平截住了:“程是非回来了。”
“看样子是跟丢了。”容嘉宁说。
“浑身是血,给扛回来的。接应的人要是去晚了,命都没了。”
“怎么可能?那人逃到韩峰那儿去了?”
“接应的人说是遭了埋伏。”
“伏兵和接应的人交手了吗?看出什么路数没?”
“说是像江湖上的人,无论是组织还是武功,草莽气很重。”
“韩峰还真是谨慎。”容嘉宁嗤笑一声,“怕我抓住把柄,都直接雇打手了。”
“乡主,属下仔细查问,怀疑截杀程是非的和掳走冯懿的是一拨人。”邹平迟疑道。
“你确定?”容嘉宁终于顿住了脚步。
“只是怀疑。”邹平道,“他们手里可能捏了一批人,时刻监视着咱们的动向。搜查冯懿时被抢了先手,程是非追查时,也迅速截杀……”
“冯懿也没找到?”
“属下无能。”
“罢了。”容嘉宁道,“百密必有一疏,我不信韩峰能面面俱到。盐场目前由我们接管,戒备森严,除了医馆躺着的那个,也就逃跑的那个脱离了控制。你去拿徭役的名册,逐个清点。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机灵,把韩峰交代的事办得如此妥当。”
“是。”
“查到是谁,直接带人去家里搜,看是否有家人、把柄扣在韩峰手里。再顺便派人易容成路过商贩,打听一下附近村落有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是指……”
“探查是否有大批外来人出没。不要直接问,只顺口问问近来有没有做成什么大生意。大批外来人即使行踪隐藏得很好,时间一长也不可避免地要解决吃穿,他们不敢一口气从商户买入,只会分散向周围普通农户买,但即使这样对于普通人家来讲也是极大的买卖了,你们买点东西借机搭话即可。”容嘉宁道,“所有异样都记下来逐一回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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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
“死了。”何冲直截了当地告诉容嘉宁,“我去背人时,就已经没气了。”
不同于程是非的粗放,邹平的稳重,何冲行事相当散漫,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他往往都是自行决定之后,再报给容嘉宁。
于是,容嘉宁很快又听他道:“调查问询之后得知,之前哭丧那个是死者的堂弟,都叫他‘小六’,因与嫂子有染,被堂兄发现,吃了不少苦头,族中觉得是丑闻不愿声张,因此外人看不出端倪。结果那人搭上韩峰,要他在今日闹出人命,于是趁乱推倒了他堂兄,也就是里面躺着的那个,让他被踩踏致死……韩峰许诺帮他遮掩,事成后有重赏。”
“你办事挺利索。”容嘉宁不意外地道,“不过我只想问问,你审的那什么‘小六’还有人形吗?莫不是成了泥,化了灰?”
“哪里。”何冲咧嘴一笑,露出白灿灿的牙,“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他族人也未受任何惊扰。乡主教导得好,咱们天策府从不乱动私刑。”
容嘉宁不再理会,只道:“韩峰估计还会拿他做文章……”
“只要乡主您点个头……”何冲轻笑,“过了我的手,就不会了。”
容嘉宁轻轻蹙眉:“此人死不足惜,不能物尽其用才是可惜。”
“那要看您怎么用了。”何冲耸肩。
“今天盐场没有死人。”容嘉宁淡淡道,“只是有人受伤,仍在救治。劳烦你看着,别出什么乱子。”
“明白。”何冲垂眸,“那这人……”
“我自有决断。”
“乡主容禀。”一府兵匆匆赶来。
有完没完了,容嘉宁想揉眉心,奈何只触到冰冷的面具。
“讲。”
“韩将军在驿馆等您,属下们说您还没回,让他明日来……他……让属下来催……呃不……请您。”
“带了尾巴吗?”容嘉宁问。
“大理寺的头儿和这边的县令都在……”
·驿馆。
容嘉宁到达时,天色微沉,刚刚过了晚膳的时辰。
“团练使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容嘉宁空着肚子,悠然上前一礼。
“听闻盐场出了‘暴/乱’。”韩峰端坐于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