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你疯了。”
“别说了,快跑。”莫连城一把抱起小姑娘,觉得意外地轻巧,施展轻功,逃命般飞走了。
与他同行的师兄弟急忙跟上,其中一人叹口气,边逃边道:“瞧你管的这闲事!回去又得被师父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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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扑鼻面香将她从梦中唤醒,容嘉宁睁开一只眼,发现自己虽然不在卧房,身上却不知何时盖了床被子。
对面小几上放着一碗似乎是刚出锅的面,兰凛正小心翼翼地将面碗捧到炉子边,于是容嘉宁连忙出声:“我也想吃……”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半梦半醒的缱绻。
兰凛身子一顿,转头看着她:“本来就是给你的。我放这儿,你洗把脸过来吃不会凉。”
“没凉也糊了。”容嘉宁翻身坐起,饿死鬼投胎地去端面碗,“就打了个盹,洗什么洗。唔……好香,肚子都饿痛了。你吃了吗?”
“吃了。”兰凛说,“你到了这么久都没找我,我怕出事,就擅自找过来了。”
“没给人发现吧。”
“没。”
“那就不打紧。”
“关于那两个转运使黑白两道的交易,给你查到了,都在这儿。”兰凛说着递给她一个小册子,“你收好,早点睡,明天再看。”
“明天有……明天的事……”容嘉宁咽下一口面,含混不清的说,“差点栽在这里,都愁死了,哪里睡得安稳。”
“怎么回事?”
“呃……哎,你也别跟着操心了。这边又有一件事,要你跑一趟。”容嘉宁暗暗给了自己一嘴巴,“大理寺丢了个人,叫冯懿,就是上次你查过的那个,你留心帮我找找。应该不会太远,方圆二十里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给我搜出来。另外你注意自己的小命,之前匆忙让程是非去追,竖着离开,横着回来,这破地方不比咱老巢,诡异的很……咦,什么味道?”
凑近了,容嘉宁在兰凛身上闻到一股不熟悉的味道。
“迷香?”容嘉宁吸吸鼻子,半开玩笑道。
“不是。”兰凛连忙道,“你上次带回去的花……”
容嘉宁默了一会,想起了关于黄桷兰的那段尴尬的回忆,忍不住干笑了两声:“原来如此。”
还好兰凛不知道其间内情,否则,又是一个“五百两”的不依不饶。
“我走了。”兰凛忽然道,似乎有些局促。
“这才待了多久。”容嘉宁说,“来都来了,歇一会再走吧。来来回回地跑,你图个啥?不知道累呀!”
“我歇好了。”兰凛说,“其实我来了好一会儿。”
“那你不知道叫我?就干看着我一直睡呀?我睡相能有那么好看?”容嘉宁忍不住教训她,“你这丫头,傻不傻。”
“你又嫌我……”
哦,不,容嘉宁惊觉自己嘴欠又惹事了:“没……没有,就是怕你无聊。”
“不无聊。”兰凛盯了她好半晌,又道,“你说梦话,浑身出虚汗,醒来眼睛还很红,我不敢叫……你又做噩梦了。”
容嘉宁一愣,平静下来,问:“我又说什么胡话了吧。”
“没……听不清。”兰凛道,“让那个药罐子的大夫给你看看吧,身体会不好的。”
“没礼貌。”容嘉宁道,“上次还拜托人家巴夫人盯着我,这会儿就叫人‘药罐子’,让她听去可不得了。”
“不怕她。”兰凛道。
“我怕。”容嘉宁说,“财神爷你都不恭敬点,还想住大房子?住谁的呢?”
兰凛盯着她,面无表情地说:“你的。”
“……”容嘉宁一时无语凝噎,“好好好,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姑奶奶您随便住……”
“回去的时候一起。”兰凛说,“什么时候能走?”
“我哪知道?这才刚来,八字还没一撇,不过年前肯定回。”
“因为要和他们一起过年吗?”兰凛问,“姓常的和那个不知道姓什么的。”
“还要和你一起过……”容嘉宁疲惫地揉揉眼,再睁开时,兰凛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这就走了?容嘉宁无奈摇头,想想自己十四岁时,已经精成一条人精了,这兰凛倒好,虽说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帖,但与人交流真是无时无刻透露出稚童的骄纵。鉴于当年大街上捡到她时本是一个流浪的状态,容嘉宁忍不住反省,是不是自己这些年教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