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之言我并不相信,但他对我言无不尽,我跟他过去就当帮他罢了,帮完他如果还能回归就早早回归吧,如果不能回归,我也好走自己该走的路,既然判官都对我如此客气,看来我前世或许有些来头,他说我是一个什么神仙多好,偏偏说我是一兜草,真没意思,我也不喜欢。
我想着自己的心事,不觉来到一个大厅,只见厅上有一案,案后坐了一个清秀的大王,而在堂上,有一女子被细网网住,身上的肉都从网格中凸出来,有一个面目可怖的恶鬼在用刀割那女子凸出来的肉,一刀一刀,割得那女子不停惨叫,然后那王说:“李玉梅,只要你把你的怨气去掉,不再找金铃子的麻烦,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便可以投胎转世了。”
潘婶凄厉的说:“泰广王,你再说得好听也没有,我不见到钱纯阳我是不会罢休的,我这点痛算什么,我就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我的松柏,就算他是玉帝宠爱的金铃仙君,难道他可以为所欲为杀害我的儿子吗?”
泰广王说:“我早告诉你了,是你儿子咎由自取去杀害金铃子,震怒上天,把他原还有的七十年瘦减去,这不关金铃子的事,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
我看着潘婶忍受酷刑的残忍,竭力要为她儿子讨个公道,我于心不忍,走过去给泰广王跪下说:“大人,我只求你放过潘婶,她生前已经够凄苦了,死后还要受此酷刑,连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您不如放过她罢。”
泰广王看了我一眼说:“金铃子毋须下跪,现在不是我不肯放过潘氏,如今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受这酷刑也是她自愿的,她说什么要用痛来深刻对你的恨。”
我全然听不懂泰广王说的话,而潘婶这时发现了我,她用眼睛瞪住我说:“钱纯阳,你这该千刀万剐的小杂种,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也来到阴曹地府了,报应啊!你害死我儿子,就该有此报应,泰广王,你只要拿他千刀万剐,我便不再为难你,自去投胎。”
泰广王冷哼一声说:“哼哼,你以为金铃子死了吗?那你就想错了,这地狱之门,金铃子想来可来,想走就走,退一万步说,他又不是自杀,不归我管,只不过他看你母子可怜特来为你们求情,我也是看你可怜,想着不让你受别殿之苦,直接轮回,如今你惹来金铃子,为免担责,我把你发给下殿,你受不受苦,关我屁事。”
潘婶一听,才知道我真有些来头,她恨恨的说:“钱纯阳,我不管你金铃子也好,银铃子也好,我家松柏好好的没惹你,你为何要害死他,你居心何在,你为何拿我们这些苦难的人玩弄股掌之间,我们也是人,你为何要拿我们游戏,我不服,我就算魂飞魄散,我每一丝,每一缕我都要纠缠于你,让你不得安宁!”
这时,泰广王急了说:“来人啦,快把这罪妇押往下殿受刑,送金铃子先生回阳间。”
我见泰广王发怒,潘婶可怜,复又跪下说:“大人,金铃子求您一事,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样对待潘婶,终究会留下怨恨,就算她投胎转世,只怕也会带着怨气,金铃子求大人召来潘松柏魂魄,和在下当面对质说清楚岂不更好。”
泰广王明显为难,但又好像不忍拒绝我,他思虑再三才对判官说:“你速去地狱把潘松柏带来,所需花费一律报销,如若再有鬼阻拦,你就报上金铃子大名即可,速速回来只怕金铃子在阴间呆太久,他肉身会出事,到时候我们只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潘婶见可以见到儿子,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我说:“潘婶,我真没害你儿子,那天是你儿子一心要害我,究竟他出于何意,连我也不知,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他来时你问明白,我也想知道。”
潘婶见我如此诚恳,相信我所说不虚,她说:“也许真是我错了,我还害死你师父,几番三次害你,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能让我见到儿子,我感激不尽,如果儿子真不是你所害,我来世当牛做马来还我和我儿子欠你的,你快快回去吧!你来这么久,只怕大胆也难保住你肉身。”
我也想知道潘松柏为何要害我,我和潘婶说要等松柏来了再说,泰广王命人放开了潘婶,他见我坚持要见潘松柏,在案后也坐不住了,在那踱步来回走动。
终于,只见判官远远的带了潘松柏过来,我和潘婶迎了上去,潘松柏双眼还是空洞,但他却感觉到我的存在,他一下跪在我面前说:“纯阳,对不起啊!一定是我妈妈害你过来的,我和我妈妈都对不起你,你没有害我,是我害你啊!我不该贪那小便宜,不但害了你,害了我妈妈,还害了我自己。”我忙扶起他说:“你贪谁小便宜了,快点告诉我,我没时间在这里呆了。”
潘松柏这才告诉我他说:“是你二叔要我杀了你,他给了我一百块啊!十张工农兵,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起了坏心,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我一听,头都大了,二叔出一百块钱害我,那时一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肯出这么多钱,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二叔怎么可能要害我,他是我爷爷的儿子,我爸爸的弟弟,我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爷爷奶奶要有财产还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