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零年,乾隆四十五年,在龙城北面五十余里的地方有一座锥形山,远看像一个锥子,叫锥子山,山虽像锥子,其实山很大,山崖四面陡峭,只有东面有一石基小道弯弯曲曲直达山顶,这条山路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所修,已无史考。山上有个寺庙,叫做圆寂寺,这圆寂寺名如何而来也不得而知,只是寺庙历史悠久,里面主供观世音菩萨。寺里有十来个和尚,没有武僧,和尚们每日里吃斋念佛,早晚诵经,寺庙香火虽然比不过云门寺,但也香火不断,每日都有来朝拜许愿的香客,香火还好。
这些倒也无奇,奇就奇在寺庙后面山上有一石洞,石洞里住了两条白蛇,白蛇整日在山里捕猎,从没遇上过天敌,两条蛇一公一母,分外恩爱却无所出,它们每日早上喜欢卧在后山石头上,听和尚诵经,这样过来四五百年,两蛇渐渐有了灵气,它们开始心慈手软起来,很少再杀生了,每日里竟以雨露为食,倒也过得逍遥自在。那年二月十九观音诞庙会,观音亲临诵经,两蛇听得如痴如醉,被观音发现,见它们有些仙缘,便点化它俩,两蛇自是感恩不尽,便在洞里深修。
乾隆四十五年,乾隆微服私访下江南,途经南京,路遇悍匪,差点出事,因此龙颜大怒,下令南京府追杀悍匪,有一个悍匪头目刚好是湖南龙城县的,他带了他的手下亡命逃到湖南,然后带上他四十个手下,占领了圆寂寺,杀了寺里的和尚,并改名为尖根寨,从此坐寨为王。他们经常下山抢夺村民财主粮食,凭着天险,倒和官府相安无事,只是山下的村庄怨声载道,也不止一日。
公蛇和母蛇在洞里修道,并不知道外面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七八五年,公蛇和母蛇进入到修道的关键时刻,它们只要再褪一次皮就可以修成人形,然后它们可以下山历练,视察民间疾苦,然后完成九百九十九件善事,再回山中修炼成仙。
那日公蛇早成,傍晚时分来到洞外石头缝中褪皮,蛇褪皮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更何况它要蜕变成人道,他本来可以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褪皮,但想着挨近寺庙,有菩萨庇佑,寺中僧侣又知道它俩在此修行,不会伤害它们,挨近寺庙,这里也没有猛虫走兽,相对来讲,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他出来时没听到诵经的声音,及至发现,已经迟了。
那天他皮褪到一半,庙里一土匪喝多了酒出来后山凉快时发现了他,那山匪立即喊庙里的土匪出来看蛇,那群土匪何曾看见蛇褪皮,纷纷掏出东东来,把尿撒在男蛇新褪的皮肤上,男蛇疼得直滚,嘴里竟出人言说:“不要,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那群土匪要是敬畏生命,见蛇吐异声,放弃对蛇的伤害,那也就为自己积了莫大的功德,可惜他们不但不理男蛇的哀求,更加肆无忌惮的撒尿,还用手中的剑刺它身体,看着他痛苦的扭动,众人哈哈大笑。
女蛇也到了褪皮期,慵懒的呆在洞中不想动,突听外面丈夫的惨叫,她忙出去看时,丈夫竟然被一群悍匪在折磨,女蛇过去,对悍匪发动攻击,她身形虽大,但她也在褪皮期,一来有点力不从心,二来,她和丈夫久未杀生,竟然不忍对人类下手,但悍匪没看到她的忍让,只看到她的懦弱,竟然对她也发起进攻,待到女蛇知道自己不下狠手必会毙命时,她已经回天乏术了,夫妇俩双双惨死在悍匪手里。
那群悍匪,刚刚把蛇杀死,天空立即雷声震耳,大雨倾盆,悍匪头目赵一霸说:“兄弟们,我们杀蛇是替天行道,你们看,我们若不杀它们,老天也不会放过它们,来,我们把两条拖下山,做顿美美的口味蛇。”
悍匪们看着天色突变,本来有点害怕,听赵一霸一说,顿时释然,他们把蛇扛下山,褪出蛇皮时,蛇竟似人形,众人有点恐慌,还是赵一霸说:“怕什么,这是蛇要成精了,幸好被我们碰上,只怕他们成精后会危害山下百姓,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他们当中,有一个叫谢大胆的小头目曾劝他们不要对蛇下手,如今他看见蛇成人形,知道不好,他悄悄回了自己房间,收拾细软,冒着大雨,在电闪雷鸣中连滚带爬下了山。
这时,老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众匪徒呆刚好无事可做,虽然刚刚吃完晚饭,便又开始做口味蛇下酒,众人大快朵颐。等蛇肉吃完,众人出去看时,外面已是明月高照,天空却没有了一丝云彩,四野一片寂静,和往日完全不同。
众匪酒足菜饱,就在院内乘凉,四十个壮汉,敞着肚皮,或躺石头上,或睡走廊边,天地间诡异般寂静,他们醉了,却没发觉有什么异样。赵一霸躺在最外面,突听柴草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看时,顿时吓得汗流浃背,只见他身边的柴草里,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毒蛇爬了过来,他一跳而起,腿上早被毒蛇咬了一口,他忍着剧痛喊:“快,快进屋,关紧门窗,刚刚我们杀的是蛇王,蛇群来报复了。”
这时,早有躺在柴草边的悍匪被毒蛇咬到,看着越来越多的蛇群,众人赶忙撤往庙里,蛇群迅速涌了过来,刚刚关上庙门,蛇群已经赶到走廊上,有点往窗户上爬,有的爬上墙壁,而走廊上的蛇越堆越高,也越来越多。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