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刘荣如此答复,岑迈稍有些失望,仔细一想,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如刘荣此刻所想:刘荣,不是匠人。
能突发奇想,为瓷器给出这么个方向,并最终做出成品,已经很了不起了。
具体的技术细节,确实得由专业的匠人去摸索。
刘荣能给出一定程度的建议,岑迈也已经很知足。
解决过岑迈,或者说是少府瓷器的技术难点,刘荣自然便再度侧抬起头,望向上首御榻的皇帝老爹。
只余光仍不时瞥向对座,很反常的出现在这个场合,出现在宣室殿内的表叔窦婴。
捕捉到刘荣的异样,天子启顺着杆子就是往上爬。
“不问问窦詹事,今日是为何入宫?”
只此一问,便惹得刘荣心下一紧,一股阴谋气息瞬间飘荡在鼻尖。
“即是父皇召见,便必定有其中的道理。”
“儿臣,不过是个皇子而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见刘荣不上当,天子启却丝毫不气馁,自顾自笑道:“今日,是想让太子詹事,一睹我汉家皇长子的雄风。”
“如何?”
“朕这长子,可还入得窦詹事的眼?”
闻言,窦婴只含笑起身,对天子启一拱手,有笑意盈盈的望向刘荣。
“皇长子少年老成,早慧多智,颇有明君之相。”
“我汉家先有太宗皇帝,今又有陛下——现如今,坊间已经开始出现‘此汉盛世’的言论。”
“若是在陛下之后,再出一个皇长子这样的明君雄主……”
“此,实天下之大幸!”
不出任何人意料:对于刘荣,窦婴毫不吝于盛赞,甚至毫无顾忌的表达出自己对日后,刘荣位及九五后的期待和憧憬。
对此,天子启也没表露出不喜,只淡笑着再将头转向另一侧。
虽只是默然看向刘荣,生动的双眸却也是在问刘荣:如何?
见老爹这般作态,刘荣终是生无可恋的深吸一口气,又极为费力的将其吐出。
唉声叹气的起身,对着上首御榻便是拱手一拜。
“父皇,还是直说吧。”
“——又有什么事,需要儿冲锋陷阵在前,父皇执棋筹谋于后?”
···
“往后有什么事,父皇也大可直言。”
“终归是父皇的子嗣,君父但有所需,儿臣自便没有不从的道理。”
“只这每有一事,便拿着储君之位哄儿一遭——长此以往,纵是父皇不嫌累,儿,也当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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