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汉家的几支常备野战军:霸上军,棘门军,以及周亚夫的细柳营,也都是在那时正式组建,并沿存至今。
除了在长安城内,以及长安城西、北、东三个方向屯兵驻守外,先帝还任命昌侯卢卿为上郡将军,宁侯魏漱为北地将军,隆虑侯周灶为陇西将军;
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节氏侯董赤为前将军,内史栾布为上将军;
六路兵马尽出箫关,以抵御,或者说反击匈奴人的这次入侵。
最终,此战以匈奴先发制人,火烧回中宫,兵指汉都长安;汉家及时应对,将匈奴人从关中——从长安周围逆推回草原,并再行和亲画上句号。
而这一战——太宗孝文皇帝十四年的这一战,几乎是匈奴人自有汉以来,除太祖高皇帝身陷白登的平城战役之外,投入兵力最多、烈度最高,且汉家最吃亏、最危险的一次入侵。
此战过后,不知多少人曾心有余悸的谈论:万一匈奴单于老上稽粥能狠下心,兵临长安——甚至只是出现在长安以北三百里的位置,汉家说不定就要重现周王室东迁都城的屈辱。
而李广,便是在匈奴人那次大举南下叩边,差点把汉家的北地、陇右两郡打烂的大战中,以‘陇右良家子’的身份从军御敌,并立下了武勋。
不用说旁的:单就是在那一战能从军卫戍陇右,并活到匈奴人撤回草原,李广就已经能称得上一句:骁勇!
更何况李广非但活了下来,还实打实立下了武勋。
——足以受任为中郎,自此成为天子身边的禁卫,同时得到汉家‘储备将军’规格培养的武勋……
“寡人想起来了!”
李广自我介绍过后,梁王刘武皱眉思虑了许久,就好似从哪里听说过这么一号人,又一时想不起来;
回忆了足有三五十息,久到李广都有些挂不住脸色,莫名有些尴尬起来,梁王刘武才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李广的手腕!
“寡人想起来了!”
“中郎李广,陇右飞虎!”
“当年,李将军随先帝狩猎,弓马娴熟,屡有斩获!”
“便是先帝,都曾由衷的感叹:可惜李广生不逢时,若是生在太祖高皇帝年间,分明是有封侯万户的才能!”
激动的说着,刘武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广,只那紧紧攥着李广手腕的手,却是片刻都没有松开。
“竟是陇右飞虎当面,寡人居然不能相认,实在是对壮士的不敬!”
“——得将军在,纵是他刘濞老贼拥兵百万,寡人又何惧哉?!”
又是一番盛赞,夸得李广都有些害臊起来,梁王刘武思虑再三,终是一咬牙。
“走!”
“随寡人回王宫!”
“便是战事焦灼,寡人也要在自己的王宫,好生宴请将军!”
“——将军来的是时候啊~”
“将军再不来,我睢阳城,只怕不日便要城破……”
感受到梁王刘武溢于言表的感激,以及对自己的重视,李广只一阵飘飘然。
但飘归飘,李广却并没有从善如流,任由梁王刘武就这么拉着自己,回王宫推杯换盏。
——还打着仗呢。
睢阳城,还打着一场极尽惨烈,随时都可能城破人亡的守城战呢……
“梁王盛情相邀,本该遵从。”
“但眼下战事艰难,梁王的酒,我还是等战罢再喝吧。”
嘴上说着,李广手上轻轻一用力,便将手臂从梁王刘武手中拉了回来。
见梁王刘武被自己拉的一踉跄,又稍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
半装模作样,半带认真的在城墙之上,以及城内守军将士身上扫视一周,李广这才再度望向梁王刘武。
“睢阳如今,由何人领兵驻防?”
闻言,梁王刘武下意识侧过头;
众人也顺着梁王刘武的视线,看到了整条上臂已经被包起,却也已经渗出血红,满头华发更如鸟窝般嘈乱的老将……
“这位,是我梁国的中尉:张羽张老将军。”
梁王刘武面带不忍的介绍过后,李广只稍一愣,旋即便大步上前,对张羽拱手一拜。
“方才城外,还道老将军怎如此勇武,不曾想,竟是梁中尉当面!”
“失敬!”
李广满怀憧憬,张羽自也不好驳了当朝骁骑都尉的面子,便也象征性‘拱手’一回礼。
只那欲言又止的目光,在梁王刘武、李广,以及负伤的手臂上来回切换,纵是未发一言,也似是已说了很多……
“中尉本就年老,今又负了伤;”
“不知李将军……”
看出了张羽的眼神示意,梁王刘武当即便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李广也不含糊——只稍一思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