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爹这一出闹得啼笑皆非,刘邦便也就大手一挥,尊父亲:太公刘煓为太上皇。
之后,又发现老爹在长安住的很不开心,整日整日的念叨老家丰邑、挂念老家的邻里乡亲们;
刘邦又是大手一挥,按照丰邑的模样,在长安以东百五十里的骊邑,复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丰邑出来。
一样的建筑,一样的道路,一样的布局;
甚至还有一样的人、物,乃至一样的鸡鸭、猪狗!
太上皇很高兴,自此在这个被搬到长安附近的‘丰县’玩儿的乐不开支,整日里蹴鞠走狗,好不快活。
见老爹终于高兴了,刘邦也总算是安下心,旋即将骊邑改名为:新丰。
——新的丰邑。
而眼下,刘荣已经抵达新丰——距离长安不过百五十里的位置;
乘车,不过朝走晚至,骑马更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
“不能再拖了啊~”
“从关外到长安,千余里的路,却磨磨蹭蹭走了一个多月;”
“——那混账,已经为朕拖了很长时间。”
“很长很长时间……”
如是呢喃着,天子启本有些涣散的目光,也随之重新聚焦到了一起。
直勾勾望向殿室上方的横梁,呆坐许久;
终,还是将目光下移到殿门方向,能直接看到殿门外的方向。
“即刻拟诏!”
“奉太后诏谕,迁材官都尉程不识,为长乐卫尉!”
天子启此言一出,周仁当即面色一紧,却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只满脸严肃的绷起了脸。
果不其然:诏书颁下后,仅仅只过了小半个时辰,东宫太后便遣人来传。
——窦太后,终于召见了天子启。
天子启,也终于得以面见母亲窦太后。
乘上黄屋左纛,自司马门北出未央宫,沿蒿街东行;
刚到长乐宫西宫门外,天子启便看到了已经走马上任,如铁塔般屹立于宫门外的长乐卫尉程不识。
面色如常的上前,稍翘起嘴角,对程不识温而点点头;
旋即便在宫人的引领下,朝着长信殿的方向走去。
这一日,必将载入史册。
但具体会被记载成什么样,就要看长安坊间的家们,有怎样的想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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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以东百五十里,新丰,栎阳行宫。
作为皇长子,刘荣当然没资格住进行宫正殿。
甚至即便是做了太子,刘荣也绝非汉家任何一处行宫的‘在册vip’。
行宫,是皇帝临时落脚的皇宫。
能住的,只有汉家的两位皇帝——天子,与太后。
但不能住,却也丝毫不影响刘荣,借着‘祭拜太上皇’的名义,来看看这处颇具传奇色彩的行宫。
——毕竟这栎阳行宫,或者说是‘栎阳宫’,可是华夏历史上的第一位太上皇,身前所居住的居所……
“绮兰殿如何?”
“可有异动?”
满带着好奇的左顾右盼着,刘荣嘴上却是一如过往这几个月,询问起长安——尤其是宫内的事。
而在刘荣身侧,已经陪同公子刘非回转长安,并即将得到封赏的栗仓,则恭敬的对刘荣做着汇报。
“自吴楚乱起不久,绮兰殿传出‘王夫人梦日入怀,方孕公子刘彘’的流言之外,便再也没了动作。”
“广明殿、宣明殿,则是在公子不在长安的这段时日,交替前去凤凰殿,陪同夫人聊天、解闷。”
···
“堂邑侯府的馆陶长公主,最近也往凤凰殿跑了几趟。”
“夫人勉强压住了火,没把人赶出去,却也难免冷颜以待,话里话外夹枪带棒。”
“被夫人这么薄待了几回,馆陶公主也没再自讨无趣,丢下了几句狠话,便再没去过凤凰殿。”
听着栗仓一五一十汇报过宫里的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刘荣便也淡淡点下头。
至于王夫人‘梦日入怀’的传闻,刘荣大致也能猜出来:这是皇帝老爹恶趣味再度爆发,要给刘荣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准太子’,提前塑造个假想敌。
说是假想敌,却也未必只是假想敌、模拟靶;
若刘荣实在不成器,这个用于督促刘荣的假想敌,或者说是搅动鱼群的鲶鱼,也未必就不会是天子启必要时的备选方案。
但对于如今的刘荣而言,年仅三岁的幼弟刘彘,真是让刘荣连‘假装如临大敌’的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宫里没事,宫外便出不了岔子。”
“梁王叔自毁长城,纵是皇祖母生得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再给梁王叔戴上‘劳苦功高’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