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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贯高伏法,赵王张敖被贬为宣平侯,又尚鲁元主,田叔、孟舒等十数人,也得到了太祖高皇帝的接见。”
“但父皇是在问太子,儿便要说:张欧施展才华的舞台,并不在廷尉。”
但有了刚才被偷袭的经验,刘荣这次倒是从容了许多。
“年轻时,于乐毅后人:乐巨公门下治黄老,并在太祖高皇帝年间,为赵王张敖用为郎官。”
只思量片刻,便神情笃定的一颔首。
心中所想被老爷子一语点破,刘荣也是见怪不怪,只忧心忡忡的点点头,再对老爷子拱起手:“圣明无过父皇。”
“再闹出个梁王行刺当朝九卿的事来,便再也没有了重归于好的可能?”
刘荣获立为储的最后一道政治程序,从原计划的春耕日,被窦太后无限期延后——这是好事。
朝野内外,乃至于长安坊间,都总有一种声音不绝于耳。
“总归明日大典,不要闹出朕告庙分封,某位公子拒不受封的事来就好……”
至于封王?
袁盎遇刺身亡一事,无疑在长安朝野内外,引发了一场极大的动荡。
便见天子启意有所指的望向刘荣,悠悠开口道:“可还记得当时,故安侯是如何回答朕的吗?”
——当朝九卿,在长安帝都、未央皇宫之外,朗朗乾坤之下,被活活刺杀而亡!
非要说窦太后这封分封诏,有说的上‘不妥’的地方,那也就是作为太子胞弟的玄冥二少,封到的国土小了些;
而皇十子刘彘,则还没到封王的年纪,便被窦太后赌气般封为胶东王。www.dafeng.me
“——至于刺客身上的符信,更完全就是梁王叔,想要借此‘震慑’长安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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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河泥,而河泥,又能埋大鱼的尸身。”
“——太后,不敢。”
“这个本事,太子一定不能搁下。”
“——朕打算让张欧做太仆。”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
若不是早生了两年,甚至若不是生在了凤凰殿,那皇长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染指储君之位。
“下至农户黔首,上至天子、太后,都必须要有忌惮、顾虑的东西,来作为限制。”
“为朕赶车御辇,顺带看着些马政,总归是出不了差错的。”
“这样一个功臣,却做出雇凶刺杀当朝九卿的事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在太祖高皇帝查验过这些人的才能后,便各自任命为郡守二千石。”
抛开刘荣的‘天眼’不说,万一未来几年,这位留在长安的胶东王殿下不幸夭折,窦太后还要跑高庙,向祖宗解释解释胶东王为什么还没就藩便‘绝嗣除国’,那才是天大的乐子。
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件,放在哪朝哪代,都足以引发一场政治地震!
甚至可以说,这已经脱离了政治、权谋,乃至战争的范畴,完全可以算作是恐怖袭击了!
——吕太后。
“只可惜,朕练就这个本事的时候,都已经是监国太子了……”
“所以,太后不敢。”
“一个‘孝’字,便足以让我汉家的太后,压得皇帝儿子动弹不得。”
欲言又止的止住话头,刘荣望向天子启的目光,便隐约带上了些许担忧。
老爷子做下交代,刘荣自也是恭敬从命,并从拱手领命的一刻开始,便在暗下思考起了此事。
“既然知道田叔的来历,那依太子之见,田叔此去睢阳,会是什么结果呢?”
待刘荣略带些疑惑的抬起头,便见天子启唉声叹气道:“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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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皇问曾经的皇长子,那儿会说:张欧此人,不堪重用。”
“但朕也同样说过:帝王之术,不外乎制衡二字。”
天子启的这个交代,却是并没有让刘荣感到什么压力。
“——代表性的二人,便是为云中守的孟舒,以及做了汉中守的田叔。”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荣便是再愚钝,也总该听明白了。
带着些古怪的笑容,略带幽怨的道出一语,便见天子启笑着一摇头,旋即便将目光再次移向车窗之外。
“尤其眼下,两宫已经因为册立储君一事,而生出了不小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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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张欧这次调任,需要一个契机。”
别说是那几枚正面刻着‘梁’,背面刻着‘武’的玉符了,便是指纹乃至基因,恐怕都没有这纯真率直的气质,更能代表梁王刘武。
“——首先关注做事的人,而不是某人做出来的事,可以更容易的看透事物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