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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们封了王,就了藩,便是治国安民,镇守一方的命。”
“我做了太子储君,便是亲力亲为——以一己之力,为天下谋算的命。”
“各认其命,各安其分。”
“此,谓天道也……”
语调平和,却也颇有些意味深长的一语道出口,刘荣也不忘驱马回过身,正对向弟弟们,郑重其事的拱起手。
见此,兄弟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也是齐齐拱手,对刘荣深深一拜。
“太子长兄谆谆教诲,弟等,铭记……”
兄弟众人一对拜,原本还算轻松惬意的氛围,只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
临江王刘淤左顾右盼,似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江都王刘非再三看向四哥刘余,明显是迫切需要得到指引。
最局促的长沙王刘发,更是几欲翻身下马,根本无法在马背上安坐。
如此足有三五息,刘荣才将拱起的手收回,面上咧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走吧。”
“此番春猎,是父皇考校我兄弟众人的武艺,免得各自就藩封国,丢了我刘氏宗亲的脸。”
“——都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不用有诸般顾虑。”
“若是谁游猎一日无功而返,我这个做大哥的,可就要替父皇动家法了……”
有了刘荣这故作严肃的调侃,气氛总算是重归寻常。
兄弟众人相视一笑,再度策动胯下马匹,缓缓朝着不远处,设在猎场外的露天宴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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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皇帝整日整日操劳国事,便是我那栋公主府,都有段日子没去过了?”
猎场外的行宫内,听闻姐姐刘嫖这似是调侃,也像是试探的一问,裹着薄毯侧躺在御榻上的天子启,只微摇头一笑。
“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阿姊,便莫在调笑做弟弟的了。”
“——就阿姊府上那些个莺莺燕燕,弟早些年还勉强能应付。”
“只如今这幅身子骨,若是再不老老实实调养,怕是不日便要一命呜呼,去地底下见父皇了……”
嘴上虽然说着‘不不不’,但天子启的身体却很诚实——几乎是在刘嫖说起‘公主府’三个字的瞬间,便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汉家对于皇子皇孙‘某些方面’的管教力度,便始终维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程度。
就拿当今天子启的儿子们,也就是刘荣兄弟九个举例;
过去这些年,别说是女人了——和各自的母亲一起,住在未央宫各处嫔殿的哥儿几个,连宫外都不怎么能见到!
顶天了去,也就是每年有那么两三次机会,能去母亲的娘家看一看,别说是出长安城,就连在城内转一转,都是绝对意义上的奢望。
或许有人会说了:诶,不对啊?
怎么先帝年间,当今天子启就能带着弟弟刘武,整天整天的在关中大地撒欢,甚至有机会‘误了宫禁’,从而给彼时的廷尉张释之刷声望的机会?
这你就要问问当时,负责守卫未央宫各处宫门,以及长安各处城门的门卫了。
——我也想拦啊!
——可这两个毛头小子,一个是太子储君,一个是当朝梁王!
——我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在获封为王,又或是得到封号、嫁出宫之前,汉家的皇子、公主们,基本就是养在未央宫里的金丝雀。
能三不五时走到宫墙外,就已经是顶天了。
至于封王之后,如果能留在长安,那便都是住在尚冠里的王府之中,吃穿住行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别太过分,就没人管你有多荒唐。
而在当年,那段可以随时出宫,甚至是出长安‘自由活动’,但在天黑前必须回宫的岁月,天子启的女人们,都是养在姐姐刘嫖的馆陶公主府的。
一开始,是天子启少年血热,一时激动推了妹子,又没地方安置,就托姐姐替自己照顾着;
后来慢慢地,刘嫖也动了心思——为了免去太子弟弟到处猎艳的麻烦,直接就开始在府上,给弟弟养好一群群婀娜多姿的美艳娇娘。
啥时候来了,看上哪个搂哪个,完事儿之后也不用操心别的,就还是养在刘嫖这里。
凭着这么一手颇有些令人不齿的拉皮条,刘嫖在天子启这个皇帝弟弟眼中,分量也是愈发的重。
——不是天子启有多需要这么一个皮条客,而是这么一个能给自己养着女人的姐姐,让天子启感到很亲近,很值得信任。
即便是到了如今,天子启也依旧对曾经,那栋由姐姐刘嫖亲手建造的温柔乡带着眷恋。
若非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换做是三五年前,天子启怕是当即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