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习读经书?”
“——莫非,还闭门谢了客?”
如是一问,惹得栗仓又是极不自然的一点头,旋即面色古怪道:“父亲偶然风寒,不便见客,更不便出门。”
“遂闭门谢客,专心研读先贤经典。”
这一下,刘荣的猜疑变成了石锤。
——这必特么有问题!
栗贲诶!
那可是栗贲!
先贤经典和栗贲之间的关系,那就是鲫鱼和自行车的关系!
你问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
甚至都不在同一个世界!
不妨去长安街头巷尾问问:汉家如今最纨绔、最嚣扬跋扈的一门外戚是谁?
每一个土生土长的长安人都会告诉你:不是曾经的薄氏,也不是如今的窦氏;
而是‘未来’的栗氏!
尤其是栗氏外戚当代家主栗贲,更是纨绔子弟群体的个中翘楚!
什么斗鸡走狗,闹市纵马——那都太低级了,咱贲哥压根儿瞧不上!
要玩儿就玩儿大的!
多大!
——吴楚七国之乱时,栗贲开盘:是吴楚嬴,还是长安嬴?
吴楚嬴,一赔四;
长安嬴,二赔三……
敢拿国战——拿着宗庙、社稷,拿汉家国运开盘,就问还有谁?
真要说起来,整个栗氏一族,刘荣最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母亲栗姬。
准确的说,母亲栗姬,是刘荣最不担心的栗氏族人。
甚至就连栗仓——连已经在刘荣身边证明过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没集成多少栗氏基因的栗仓,刘荣都至今无法完全放心,生怕什么时候血脉觉醒,又或是隐性基因凸显之类!
而舅父栗贲,从来都是刘荣最最担心的母族外戚,且没有之一!
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中的战斗机,闭门谢客?
专心研读先贤经典?
还不如说匈奴单于脑子抽抽了,非要造宇宙飞船登录火星,结果把草原的经济给搞崩了——可信度都比栗仓‘研读经书’高上不少。
经过简单的逻辑推理,刘荣便迅速得出结论:过去这段时间,栗仓不是不想搞事,而是不知由于什么原因,而被限制在了自己的府邸内,无法外出搞事。
那又是谁,能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是只用一个眼神,就把栗仓软禁在府邸当中,哪怕有刘荣的邀请函,都无法让栗贲走出府邸?
抬头看了看栗仓,刘荣暗下摇了摇头。
栗仓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个胆子。
这个时代,也不允许任何一个做儿子的,因为任何原因,以任何手段囚禁自己的父亲。
除了栗仓,栗氏一族,又有谁能把家主栗仓软禁?
“难道……”
“——是母亲?”
“不能吧?”
这个念头才刚出现在脑海中,刘荣便赶忙猛甩了甩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甩了出去。
——母亲要是有这份大局观,刘荣过去这些年,又何苦?
不是栗仓,不是母亲,那就不会是栗氏内部。
如此说来,能从外部限制栗仓这个一家之主行动的……
“父皇……”
“为了‘以稳为重’,父皇,竟不惜……”
···
“真到了如此地步?”
“父皇的身子,当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