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朝那塞传回‘敌我皆有伤亡,然朝那塞并无失守之虞’的战报之后,朝堂内外对战事的担忧,便已是打消了大半。”
“丞相刘舍、御史大夫岑迈等,更是已经开始准备开春之时,应对匈奴使团时的对策。”
“即便还有些人担心朝那塞失守,以至于太宗皇帝十四年的故事重演,但恐慌情绪也已不再扩散。”
“尤其是朝中重臣,自陛下明确表达态度之后,更是再也不曾有过对战事的悲观预测。”
从周仁口中,得到朝堂不再因边墙战事而感到恐慌,刘荣也终是暗下长松了口气。
战争,最忌讳的便是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拼死厮杀,后方中央却乱了阵脚,甚至被吓尿裤子。
尤其如今汉家,正处于对匈奴的战略转变阶段,汉家日后对匈奴人,必定会采取更加强硬的战略措施。
在这样的档口,刘荣需要长安朝堂出现更多的鹰派,或者说是激进派。
如果能像后世那样,出现激进派觉得该打,保守派觉得激进派太保守的场景,那自然是更好不过。
“继续监视千石及以上官员,尤其是有关北墙战事,以及程不识、郦寄二人的言论,都务必呈上。”
“另外,将那些怯敌、畏敌,依旧认为我汉家应该继续和匈奴人和亲,而不是兴起兵戈的官员、勋贵录民于册,备朕不时之用。”
对于和亲,刘荣的态度很明确:不可能和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亲;
只能是打打匈奴人,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这个样子。
刘荣承认在过去,和亲是汉家性价比最高的选择,也是当时唯一的选择。
对于那些认为和亲并非坏事,决战时机依旧未到的声音,刘荣也能勉强理解。
毕竟刘荣也不是什么独断专横的暴君,从来都不搞一言堂那一套——只要是有道理、有依据的言论,刘荣都能保持相当程度的包容。
但能包容不同意见,并不意味着刘荣,就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好人。
——朕没表达意见时,你说和亲更好,朕不挑你的理;
可朕都明确表示汉家变天了,再也不可能和亲了,你还揪着和亲二字不放?
你是何居心?
都不用去查——不是膝盖早就软透的怂包,就是暗下给刘荣使坏下绊子的逆贼!
记住这些人,并在日后伺机加以惩治——至少留个心眼,别被这些人带到沟里去,刘荣做起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别忘了;
刘荣,也姓刘。
刘邦的刘。
刘恒的刘。
刘启的刘……
“替朕走一趟长乐,将韩安国任大农一事,禀奏太皇太后知晓。”
“韩安国,也算皇祖母半个故人了。”
“对此事,皇祖母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