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冲听到贞娘那边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就再也没有声了。
林冲心中暗想:靠,怎么夫妻分床睡,小两口儿吵架了?不像呀,刚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不像小两口拌嘴吵架呀?
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酒,林冲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冲一睁眼,看见贞娘一身素服跪在那张张天师的画像前焚香祷告,嘴里念念有词。
从后面看,她窈窕的身子真是迷人。
贞娘又拜了三拜,站起来,回过身叫了一声,“官人……”
林冲正痴痴地盯着贞娘。
贞娘见他神情有异蹙了下眉头,走过来,抚了林冲额头一下,“官人,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犯病?犯了什么病?我好好的呀。”林冲一时不解。
贞娘叹了口气,“唉,官人,你……行了,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吧,时辰不早了,你还得去禁军里点卯呢。”
贞娘和锦儿摆上早饭。
林冲吃了早饭,换了身教头的官衣出了家门。
他不知道禁军衙门在哪里,就问了一个路人。
路人先是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林教头,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怎么连禁军衙门都忘了在哪里,”向前指了指,“喏,往前走拐两条街口,就是了。”
林冲点头道了谢,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林教头,慢走,等我一下。”
林冲转身一看,是一身贼眉鼠眼的小个子。
“你是谁呀,认识我?”林冲问。
那人笑道:“林教头,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又不记得人了,我是陆谦呀。”
林冲心里暗道:哦,原来是这个王八蛋。
“你找我有事?”
“和你一起去点卯呀。”说着并肩和林冲往前走。
街边商铺林立,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陆谦指着一间当铺说:“林教头,你看那是高衙内的铺子,还有那间布铺也是他的,还有,还有,你看那个生药铺也是他的。”
林冲扭脸看了他一眼,“陆谦,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陆谦干干地笑了一下,“林教头,我昨日和高衙内在一起吃酒,他……他对你家娘子十分得……十分得爱慕,想着能不能请林教头割爱……”
林冲一听这话,气冲如斗,“去你妈的,陆谦,你有屁就好好放,没屁就憋着,你怎么不把你老婆送给高衙内呀?”
陆谦一点也不恼,陪着笑脸说:“林教头,如果我那娘子有你家娘子的三分姿色,那高衙内也喜欢,我正求之不得呢,我跟你说呀,那高衙内说愿意林教头愿意,可以把他名下的一间布铺赠送教头,还有呀,林教头咱们都是高太尉的治下,要是这次和高家结了好,那以后你还愁不升官发财吗?”
林冲知道这个陆谦是个无耻之徒,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也懒得和他再说什么,迈着大步向前走。
陆谦在后面紧紧跟着,“林教头,林教头,你再想想,再想想。”
“想你妈个鸡爪子!”林冲回头狠狠地骂了一句。
不提林冲去禁门衙门点了卯,又去教军士练武。
再说,那高衙内仗着高俅的权势,加上自己又是从五品的殿前都虞侯,虽说家里也是妻妾成群,用着象牙床,睡着金丝帐,可是还是心有不足,见以个稍有姿色的妹子,雄性荷尔蒙爆表,整个一个古代版的冠希哥。
他睡一个女人就往床-下扔一条白丝带,不到半个月床-下的白丝带就会从床-下溢出,整个汴梁城都知道他有白带过多的毛病。
自从那日他见了林冲的老婆张贞娘,一时魂牵梦萦,朝思暮想,一心想着使个什么法子把贞娘弄到自己宅子的金丝帐里,做成好事。
高衙内本以为自己是高太尉的儿子,又是朝廷命官,加上琴棋书画、吟风弄月,弄竹调筝,骨牌蹴鞠无一不精,比那小小的禁军教头林冲好上一万倍。
他以为自己轻轻松松得就会让张贞娘乖乖就范,不想接连碰了几回钉子。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弄不到手的,不得了那张贞娘,他实在是不甘心。
本来,他和他老爹高俅在白虎节堂前几天已经设下一条妙计,趁着他三妹妹高妃回家省亲在白虎节堂里洗澡,把那林冲诱进来,打算以偷看皇妃洗澡的名义把他给抓了,判处死刑,这样他就可以把林冲的娘子贞娘给拿下了。
没想到那天林冲脚那么快,让他给跑了,弄得功败垂成。
因为当时没有抓住现形,一时没办法定林冲的罪,而且自己的三妹妹也不愿意把自己洗澡被男人看见的事传扬出去,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天傍晚,他到各个店铺查巡了一遍之后,正没什么去处,刘婆的儿子刘秀跑了来,跟他耳语了几句,说林家娘子现在就在他家里。
高衙内听了不由得心中大喜,和那刘秀一起向林冲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