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卫刚要争辩,林冲向他摆手道:“黄公公说了大半天了,也让本督多说几句,皇上此次派我来河东的主旨是安抚地方,平定内乱,安定民心,并不要我来发财的。
如果真像黄公公说的,把祝家庄银库里的银两财物全给拿走,那让祝家庄这几万人吃什么,喝什么,是不是又会激起民变,朝廷是不是又得劳师费饷地再派军队来剿匪,那又得费多少银两?”
黄一卫冷笑了一声,别有意味地说:“林大人这么护着祝家庄,难道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黄公公,这话本督就听不懂了,本督所言所行都是为国家为朝廷着想,怎么说本督别有用心,有什么用心,黄公公倒是说说看。”
黄一卫尖着嗓子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林大人现在手底下全是原来梁山泊的人,曾头市的人也唯林大人马首是瞻,我听说扈家庄的扈太公不战而降,现在河东四匪已经有三匪唯林大人是从,接下来打下小小的李家庄,林大人不就是四匪之主了吗?”
说到这里,黄一卫狡黠地看了林冲一眼,“咱家担心,弄不好林大人会成为河东全境最大的匪,到时候朝廷皇上可是真有大-麻烦了!”
林冲淡淡地说:“黄公公也知道,此次打祝家庄我们可以说是损兵折将,接下来要打李家庄了,还是要三军用命才行,而且还得靠这三家出兵出力,
俗话说’‘不行春风,难有秋雨’,咱们现在不对他们好点儿,他们会替朝廷拼命吗?到时候难道让你、我两人去征讨李家庄吗?”
“林大人,咱家说不过你,不过,我提醒林大人一句,咱家是此次远征的监军,有监军之责,和上报之权。林大人知道,这监军的就是林大都督的军,
而上报就是直接上报给皇上,林大人就不怕咱们把这里的事上报皇上,皇上爆发雷霆之怒吗?
常言道:天子之怒,流血千里,到时候恐怕这千里之血里还会有林大人的血呢。所以,林大人最好不要逼我上报皇上!”
林冲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黄一卫的跟前,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黄公公有监军之责,上报之权,本督有安民定境之责,也有上报之权,你有权上报,本督也有权上报……”
黄一卫冷笑着打断了林冲的话,“那咱家倒要问问林大人以为皇上会信咱家的话,还是会信林大人的话呢?”
林冲“哼”了一声,“当今皇上圣明烛照,高瞻远瞩,本督以为皇上既不会偏听你的,也不会偏信我的,皇上只会信社稷安危,国家泰平,百姓安乐的!”
黄一卫指着林冲,“好好好,既然你不听我的,那我这就给皇上写折子,看看到时候皇上会听谁的。”
林冲客气地向外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一卫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第二天上午,林冲让人把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曾弄等人叫到自己的府里商议打李家庄的事。
宋江说道:“大都督,李家庄虽小,却是到处机关重重,易守难攻,李应这个人人称‘扑天雕’,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不容小觑,而且他以前曾在东京做过低级武官,最会练兵守城,打他不会太容易,我们最好从长计议。”
曾弄接口道:“宋将军说的是,而且据我对李应的了解,他为人低调、神秘,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一旦出手必定是狠招儿,非常得难对付,而且咱们刚刚经历几次大战,兵马疲乏,我看咱们是不是在祝家庄修整一段日子,再打李家庄?”
林冲扭过脸问卢俊义,“师兄,你是什么意见?”
卢俊义想了想说:“刚才两位将军都说了,这个李家庄与别的庄大不相同,并不好打,而且李应这个人非常得厉害。不过,李应这个人除了不肯向朝廷纳税之外,一向还很本份,我想咱们能不能先来个先礼后兵,如果让他不战而降,是不是更好呢?”
林冲点了点头,“师兄说得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各位都说了,我军经历几次大战,现在是兵马疲乏,不宜马上动兵,我也觉得先礼后兵这个法子比较妥当。
所以呢,我打算明天带几个人去李家庄看看,顺便拜访一下这位李庄主,摸摸他的底,如果他能自动归顺朝廷,服从朝廷的管事,主动纳税,不用咱们再动刀珍,那就再好不过了。”
公孙胜插话道:“师叔,您是三军统帅,这个李应又狡猾狠辣,要是你去出了什么事,那……所以,小侄以为,师叔不能亲赴险地,派别人去查看一下就行了。”
宋江附和道:“公孙先生说得在理,大都督,我看还是由我带人去吧,您在军中主持大计要紧,要是去了李家庄,一旦出了事,我们这里没有谁可以应付当前的乱局呀。”
其他几个人也都同意这个意见,不同意林冲去李家庄。
曾弄也提出,因为自己以前和李应还算有点交情,他愿意先出探探李应的底。
曾弄还特别强调李应这个人性格古怪,高深莫测,力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