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见林冲要去喝那壶掺了毒药的毒茶,下意识地伸手一下把那壶茶打翻在地。
茶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林冲诧异地看着扈三娘,“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扈三娘马上掩饰道:“这茶放在这里很久了,都凉了,这么冷的天喝这么凉的茶要生病的,我再去给你沏壶热的来。
说着,扈三娘蹲下身把地上的那些茶壶碎片收拾了起来。
在往外走时,扈三娘多少有些后悔。
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刺杀林冲的,刚才的机会多好呀,林冲差点自己喝下那壶毒茶,只要他喝下去必死无疑,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是,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把茶壶打翻在地,错过了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扈三娘接连问了自己几句?
难道就因为林冲送给自己那副金丝软甲吗?
似乎是,又好像不是。
扈三娘如同一个刚刚涉入爱河的慌乱少女一般在心里不断地向自己提问,不断地自问自答,最后自己都心乱如麻,不知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觉得自己的浑身出虚汗,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像跳进了一个淘气的小兔子似的。
林冲经刚才那么一吓,酒醒了大半,他才不相信什么茶凉了的话,因为他刚才拿茶壶时那壶分明是热的,还微微有一点暖手。
而扈三娘竟然说茶凉了,林冲知道其中必有缘故。
难道是茶里有毒?
难道扈三娘是想用茶毒死自己?
可是,她既然要毒死自己为什么还要打翻呢?
林冲的心里默默地盘恒了几下,也没有想出个原由来。
过了一会儿,扈三娘又端着一壶热茶进来,半低着头,给林冲倒了一杯,双手端着递给林冲,眼睛不敢直视林冲的目光,幽幽地说:“林大哥,这茶是热的,你喝吧。”
林冲眨了眨眼,接过茶浅浅地抿了一口,突然问道:“扈姑娘,如果有人要你害死我,你们会怎么样?”
扈三娘本来就心乱如麻,听林冲这么问,马上应声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害你呢,你对我这么好,还从来没有男人对我这么……”
说到这里,扈三娘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态,马上收住了口,心里那只小兔子更是跳个不停,好像要随便跳出来似的。
林冲微微一笑,“扈姑娘,你不要紧张,我跟你说笑呢,天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
扈三娘点了点头,刚要走,林冲叫住她,“扈姑娘你等一下。”
扈三娘全身一震,慢慢地回过身,看着林冲,林冲把那副金丝软甲双手递给她,“你忘了把这个带上了。”
扈三娘慌乱地接在手里,转身快步出了林冲的卧房,来到一处假山后面,她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这才手忙脚乱地把外衣脱了,那那套金丝软甲穿在身上,又穿上外衣。
那副金丝软甲本来就是内甲,再加上扈三娘身材消瘦,穿上去基本看不出八来。
扈三娘之所以要把这副软甲穿在身上是担心小仓明月看见这东西盘问她,她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她怕自己说漏了嘴。
弄好了衣衫之后,她这才慌乱地回到自己和小仓明月的房间。
小仓明月正在房间等消息,见扈三娘慌慌张张地回来了,马上问:“怎么样,得手了吗?”
“没……没有。”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得手?”
“他……他喝醉了,我正要给他倒茶喝,他却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一慌乱就把那茶壶摔在地上了。”扈三娘语无伦次,忐忑不安地回答。
她本来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加上她说话时言语慌乱,神情紧张,小仓明月马上看出她是在撒谎,气愤地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你是不是对她动了春心”
这个问题刚才扈三娘也曾经问过自己,可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动了春心,因为她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动了春心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在内心的最深处不想林冲死,就像不想让自己的一个亲人死一样。
“没有,没有。”她慌乱地回答,“我没有。”
小仓明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你多少回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有人类的感情,不能有慈善之心,尤其不能对男人动春心,那样我们是做不好事情的,一旦让上面知道了,我们就得死,你明白吗?”
这话,不但小仓明月跟扈三娘说过,在接受训练时别的人也跟扈三娘说过,当时扈三娘觉得这个没什么难的,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件事好难。
“他有没有觉察出那茶不对?”小仓明月又问。
“没有,他没觉察出来,他,他当时想对我做坏事,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你让他做了?”
扈三娘一听这话,脸一下全红了,马上应道:“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