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冲要下江南,家里的几个妻妾都有些伤心。
尤其是李师师,本以为林冲可以亲眼看着自己女儿林舜英降生,没想到又要走了,她满脸的悲伤,偷偷地抹眼泪。
张贞娘温言劝道:“二妹呀,咱们爷是官场上的人,现在皇上有差遣,由不得自己呀,你还是不要伤心了。”
李师师问:“爷,你几时回来呀?”
林冲想了想说:“我这次去江南呢,有明暗两个差事,暗的呢是查大贪官朱勔,明的是是准备帮着童贯平定江南方腊之乱,现在江南乱哄哄的,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我琢磨着快则得几个月,要是慢了少说也得一年。”
几个女人一听说林冲要走一年,更加伤心。
李师师说:“爷,要不然,我跟你下江南吧,我老家是江南的,我……”
林冲抚了抚她的脸,爱怜地说:“师师呀,此去江南不但路途遥远,而且乱贼四起,不要说你大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了,就是你不大着肚子,我也不能带你去,太危险了。”
夏婉秋说:“爷,我没大肚子,要不然我跟着你去吧,这么远的路,这么危险,没有个女人照料怎么行呢?”
林冲坚决地摇了摇头,“老三呐,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就是你们不大着肚子,我也不能让你们去,都不能去。”
夏婉秋眨眨眼,“要不让扈姑娘去吧。”
“不用!”林冲断然道,“她虽说有些武艺,但毕竟也是个女子,你们不知道现在江南到处乱哄哄的,一旦她有个闪失的,我怕再见了她父兄没办法交待。”
林冲没想到,他的这番话正好要刚要进门的扈三娘听到了。
扈三娘在林冲住的这几天,多少有尴尬,妻不是妻,妾不是妾,丫头不是丫头,府里的那些小丫头婆子不知内情,都悄悄地在背后嚼舌头,偶尔扈三娘也听到几句。
有一次,家里管事的夏婉秋做了碗莲子羹送给扈三娘喝,两个女子说了些私房体己的话。
扈三娘向夏婉秋提出要以丫头的身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想就这么在府里呆着。
夏婉秋不同意,可是扈三娘执意要求,夏婉秋没办法就说让她在府里随便干点干什么,但是特别强调不是以丫头的身份,还特别向那些婆子丫头和下人说明扈三娘不是丫头,让他们不能把她当丫头看待。
就这样,扈三娘就在府里做些闲事。
刚才,他听张贞娘的丫头说林冲要下江南,她心头一动,觉得自己如果能跟林冲一起下江南,在身边服侍他,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林冲就接纳了她。
所以,他端着一壶茶进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林冲害怕她出事不让她跟着自己去江南。
扈三娘听了林冲的话心里暖暖的,觉得有一人这样的男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自己的坚持值了,更加坚定了要跟林冲一起下江南的决心。
于是,她端着茶走进屋。
夏婉秋一见,马上接过她手中的茶壶,笑着说道:“哟,扈姑娘来了,这种事你让下面的丫头干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呢?”
林冲斜了夏婉秋一眼,有些不悦地问:“是你安排她做这种粗活的?”
夏婉秋吓得忙解释道:“爷,你真是冤屈奴家了,奴家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扈姑娘做这种事呀。”
扈三娘见林冲生气了,也解释道:“林大人,并不是三姨娘让我做事的,我是练武的,闲不住,总得做些事活动活动身子。”
林冲这才收了怒容,和颜悦色地说:“扈姑娘,你是这个家的客人,以后不必做这些事了,要是闷了可以到后院去练练武,或者教教那些小丫头们使些枪棒才好。”
扈三娘幽幽地说:“一个女儿家的学那些东西干什么,弄不好将来连嫁都嫁人不出去,孤老终生。”
扈三娘这话话里有话,几个人都听明白了,林冲也听明白了,不过他装作没听明白,刚要说话。
扈三娘向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林大人,我这些天在府上打扰十分不安,所以呢,我想着回趟家去看看爹爹。”
林冲想了想,“这样也好,你也回家看看,要是在家呆闹了,就回来住,我的府里别的没有,房子有的是,随便你住。”
接着吩咐府里管钱的紫薇,“给扈三娘拿二百两金子做盘缠,另外,告诉茗烟派四个随从,两男两女,再派一辆大车跟着。”
在林府里,张贞娘不管事,天天只和儿子林自强在一起,李师师不愿意管事,喜欢吟诗作画,所以,张贞娘就让夏婉秋管人事,紫薇管财事。
紫薇听了林冲的话刚要出去拿钱,让扈三娘给拦住了,“四姨娘,不用了。”,然后对林冲说:“林大人,银子我还是有一些的,够用了,随便呢,我有明月陪伴就行了,至于说大车,我一向是喜欢骑马的,也不用了。”
紫薇回头看了看林冲,林冲笑着说:“扈姑娘,刚才我说错话了,这二百两银子我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爹的礼物,烦你带回去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