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走后。
张美瑶从外面幽然地走了进来,轻轻地靠在林冲的身边,“爷,我爹的冤情能雪吗?”
林冲回头问她,“怎么,你刚才都听见了?”
张美瑶点了点头,“现在爷相信是那朱勔陷害我爹了吧?”
林冲拉过张美瑶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着,“美瑶呀,现在看你们全家都是被冤枉的。”
张美瑶自从家里被冤枉了这么久,还第一次亲耳听说这种话,不由得悲从中秋,潸然泪下。
林冲替她试了试香腮上的泪珠,安慰道:“你别哭,放心吧,我一定替你全家洗雪这个冤情的。”
张美瑶跪在地上,“多谢爷。”
林冲搀起她,爱怜地看着她,“我的儿,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妾了,你既是我的妾,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林冲立起身子,“我得去找朱胜非谈谈这个案子,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打开缺口。”
林冲只带着花荣,二人骑着马来到提点刑狱司衙门前。
花荣下了马走上去对守门的衙役一拱手,“兄弟,我们家大人要见你们提点朱大人。”
那两个衙役其中的一个看了看花荣又看了看林冲,见两人都气宇不凡,知道是大官,于是恭敬地问:“不知你们林大人身居何职,兄台跟我说了,我也好进去禀报。”
花荣报上了林冲的官衔。
那个衙役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了,“两位里面请,我们朱大人在里边等着呢。”
按官场的规矩,林冲是正三品,朱胜非是从三品,上官到府,下级官员要出门迎接的,可是这个朱胜非却没有按规矩出来迎接。
花荣有些恼了,高声质问:“你们朱大人懂不懂规矩,我们林大人……”
林冲下了马,向花荣摆了摆手,“罢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在这个衙役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朱胜非在内院门口站着,见了林冲只是拱了拱手,“下官见过林大人,有失远迎,还请林大人恕罪。”他嘴说很客气,但是表情是冷冷的。
林冲拱手还礼,“朱大人公事繁忙,不必客气。”
朱胜非向里面一伸手,“林大人,请。”
林冲带着花荣走了进去,坐在一把椅子,花荣侍立在身后冷冷地盯着朱胜非。
朱胜非叫人拿了茶进来,对站在林冲身后的花荣说:“花将军,不必客气,请坐。”
林冲哼了一声,“朱大人,不必了,末将虽说职微,但是也懂得上下尊卑,两位大人在此,哪有末将的位子坐。”
朱胜非明白花荣这是怪自己刚才没有出门迎接林冲,淡然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花将军,林大人都知道朱某公事繁忙,没怪朱某出去迎他,你花将军挑这个理,没这个必要吧?”
花荣是四品官衔,只比朱胜非低半级,而且他根本就没把这个白面书生放在眼里,他怒喝了一声,“朱胜非,你可知皇城司是什么衙门?”
朱胜非懒懒地说:“本官当然知道,皇城司见官大三级,杀人有先斩后奏之权,威风得很呢。”
花荣冷笑了一下,“朱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城司不但有先斩后奏之权,就是错杀了某人,也有免罪之权,你知道吗?”
朱胜非霍然站了起来,怒视着花荣,“花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杀了本官不成,来来来,本官脖子就在这里,你来杀!你来杀!”说着把脖子伸了出来。
花荣一把扯出佩剑,“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花某的剑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朱胜非针锋相对地说:“那天好了,既然花将军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多朱某人一个,来来来,来个痛快的!”
林冲见两人像两只斗鸡一样,突然哈哈大笑,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你们俩个怎么都跟个孩子一样。”
两人听林冲这么说,才各自退下。
朱胜非冷眼看着林冲,用讽刺的语气说道:“林大人以要以皇城司都指挥使的身份来拿下官吗,要是的话,大人也不必说什么了,朱某人束手就擒就是了,不用动刀剑。”
林冲摇了摇头,“朱大人,林某人这次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要拿你,而是要向你打听一个案子的内情。”
“什么案子?”
“就是张安道被免官入狱,家眷充军发配的案子。”
朱胜非淡淡地说:“大人,这个案子您问错了人,下官虽说是苏州刑狱司的提点,可是这个案子是由朱勔上书弹劾,刑部下来审的,朱某人连个边儿也没沾上。”
“这就怪了,这个案子是发生在苏州,你是苏州刑狱司的提点,审这个案子本来是你的职权范围以内,为什么你没沾边儿呀?”
“这个你要问朱勔朱大人了,人家在江南是无冕之王,人称‘东南王’,人家不让我管,我哪有权力管呀?”
“是他不让你管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