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烦躁地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道哪有不贪财之人呀?他来我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来敲银子的,你没见他那个穷酸样儿?再说了,刚才你也听到了,他说他跟了林冲不久,林冲也没给过他多少钱,他是为了钱才来告密的。”
说到这里,他向外面喊,“来人呐。”
一个仆人从外面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宋升给我叫来,就说有要紧事,要他马上来。”
仆人转身快步出去了。
朱勔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卢宗原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朱大人,你不能乱了方寸啊?”
朱勔瞪了他一眼,“我不乱了方寸,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官上书弹劾我吗,不仅那些言官弹劾我,一些过去拿过我好处的官他妈的一调到京里也学人家的样子装正义上书弹劾我的。
现在,皇上现在都快顶不住了,这才把这个林冲派下江南来查我。你知道这个林冲背后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呀?”
“童贯。我在京里的眼线说,这个林冲是童贯的忘年交,而且他还跟皇上的八姑姑勾勾搭搭的,如果不是这些原因,你以为我会把他放在眼里吗?”
“那大人打算怎么办呀?”
“把上把那些东西送出去,不要留在同乐园里,到时候就算是林冲来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没有这些东西他能奈我何?”
卢宗原和朱勔沆瀣一气多年,是他的铁杆,他非常担心一旦朱勔倒了,自己非常有可能被殃及池鱼,丢官丢命。
他有些担忧地对朱勔说:“朱大人,我还是不相信这个姓冯的,林冲这个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他身边的心腹幕僚怎么会干出这种小人之事呢?我怀疑他们这是用了一招敲山震虎之计。”
朱勔心里一震,“什么敲山震虎之计?”
“就是想逼朱大人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送走,他们在半路一劫,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府外四下一定有不少刑狱司的衙役埋伏,甚至有可能是朱胜非亲自带人马埋伏,就等着大人您呢。”
“可是,东西在府里,等一会儿林冲来了,真搜出来怎么办?”
“大人你可以把那些东西好好地包裹起来,藏进一个常人想不到的地方,比如后院的荷花池内,皇城司这些人就算来搜怎么也不会想到去荷花池里搜查。”
朱勔以手抚额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正这时,宋升快步跑了进来,“老爷,您找我。”
朱勔就按刚才卢宗原说的让宋升把那些账簿用桐油包起来放进几个大坛子,用腊密封后由宋升亲自潜到荷花池底藏起来,并特地嘱咐不要让别人知道。
宋升领命出去了。
朱勔似乎这才略略有些放心,坐在椅子上喘气。
卢宗原走到他跟前,小声地说:“朱大人,还有一件事你得做。”
“什么事呀?”
“现在马上派人弄几个木箱子用大车拉着运出去。”
朱勔皱了皱眉头,问:“这是干什么呀?”
卢宗原狡黠地一笑,“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咱们还不知道林冲那边对咱们这边的事知道我多少,尤其是那个冯南山所言可不可信,咱们就用这一招李代桃僵之计,试试他们的意图。”
朱勔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说弄几箱子假账簿装进箱子里假装运出去,看外边是不是真的有人埋伏?”
卢宗原得意地一笑,“下官正是此意。”
朱勔想了想,向外面喊人,叫人把另一个姓董的管家找来,把刚才卢宗原的意思如此这般地跟这个董管家交待了一遍。
董管家马上让人弄了两辆大车,装着四个大木箱子故意鬼鬼祟祟地后面出去了。
他们刚走出去不久,突然从街口冲出来二十几个刑狱司的衙役,一下把董管家等人给围住了。
一身从三品官服,腰上配着长剑的朱胜非慢悠悠地从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大车上的木箱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董管家点头哈腰地说:“朱大人,我们是同乐园的人,我们老爷弄了几坛子好酒打算送到……送到卢宗原卢府上。”
朱胜非围着大车转了一圈儿,冷冷地笑着说:“哦,原来是朱大人府上的人,这朱府里的酒一定是不错,能不能送我一坛尝尝呀?”
董管家马上做出一副非常惊慌的样子,上前拦住朱胜非,“哎呀,朱大人,不行呀,我这些酒是我们老爷特别吩咐我送到卢大人府上的,您说少了一坛……我们老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的小命儿就没了。”
朱胜非轻轻地推开董管家,“不会,不会,不过区区一坛酒嘛,我看这样吧,你先给我一坛尝尝,我等一会儿亲自去你们府上跟你们朱老爷说一声,行吗?”
董管家死命地用身体护住木箱子,直摇手,“不行呀,朱大人,不行呀,你不能这样做。”
朱胜非一回头对身后的一个衙役说:“把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