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由良高兴的是:一天过去了,金国人这样满城张贴悬赏告示,就说明他们还没找到林冲;她担心的是:她也不知道林冲现在藏在哪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的扬州毕竟是金国的地盘,而且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如果有的宋国人因为想得到这二百两黄金动了歪心思,害了林冲,那就麻烦了。
藤原由良现在想帮林冲的心,可是她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不知道怎么帮他。
她正在屋子里如坐针毡,她的一下随从端着午饭走了进来,“殿下,该吃饭了。”
藤原由良指了指桌子,“放下吧。”
那个随从放下午饭,施了一礼,转身往外走。
藤原由良无意间一抬头看见这个随从的背影多少有点像林冲的样子,她心头突然一亮,叫住那个随从,“秀子,你回来。”
那个叫“秀子”的女孩子走回来看着藤原由良。
藤原由良站起来,捏着她的脸仔细地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把秀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呀?”
藤原由良一下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就坐在这里,不许动,我马上就来。”说着快步往后屋走去。
过了一会儿,藤原由良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走出来。
秀子知道这是她们经常用的易容盒,她不知道藤原由良要把自己易成谁。
藤原由良走到秀子跟前,打开盒子,正在给秀子易容,突然,她又关上了盒子的盖子,对秀子说:“去,你去把她们所有人都叫来,记着,让她们所有的人都带着易容盒来。”
秀子让藤原由良开得如坠迷雾,不由得问道:“殿下,您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去去去,别问那么多,去叫她们来,来了,你就知道了。”
秀子只得去把所有人都让了进来,还按藤原由良说的,让她们所有的人都带着各自的易容盒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所有的姑娘都来了,手里都抱着自己的易容盒。
藤原由良扫了她们一眼,“你们都见过王爷的样子,对吧?”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见过。”
藤原由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好,那现在咱们就来……”
再说粘罕这边。
他把自己所有的人马分成两路,一路人还是去各处寻找林冲,另一路人让他们守在各种的悬赏告示前专门等着有人抓住了林冲来领赏,他自己守在自己的府邸,告诉各路人马,不管是谁,一旦抓到了林冲,或者是有宋人抓了林冲来领赏,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带到他的府里来。
一直到下午,什么消息也没有传来,也没有人把林冲送到这里来。
粘罕一直悬着的心提到嗓子眼儿里了,他可是给金兀术打了保票的,一旦这回找不到林冲,他担心自己会在金兀术的心目中失去他多年来以自己的功绩建议起来的崇高地位。
眼看天就要黑了,要是今天再找不到林冲,就又浪费了宝贵的一天。
他的一个随从走进来,“将军,晚饭做好了,请您过去吃饭。”
正万分紧张的粘罕让这个随从的声音给吓了一下,几乎没有对随从发过脾气的他,突然暴怒吼道:“吃什么饭,不吃,滚出去!”
那个随从已经跟粘罕多年,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副失态暴怒的样子,就像一头随时要吃人的老虎,他吓得话都不敢再说,诺诺而退。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随从进来禀报,“将军,林冲找到了。”
粘罕像一个弹簧一样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哪里?”
“就在门外,外面的人问要不要带进来?”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要带进来啦,快点,快点!”
不大一会儿,几个校尉推着一个低着头,好像有些沮丧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宋国人。
粘罕扫了一眼那个低着头的人,确实是林冲,他非常兴奋地问那几个校尉,“怎么抓到的?”
一个校尉一指那个宋人,“他是一家客栈的掌柜的,林冲去他的客栈住宿,掌柜的就来向我们报告,我们去了,就把他给抓了回来。”
粘罕看了那个一脸谄媚笑容的宋人,知道他一定是为了那两百两黄金才这样做的。
他非常高兴,因为自己用的这个法子终于是奏效了。
他高声喊了一声,“来人呀,拿二百两黄金来。”
一个随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二百两黄金,粘罕亲自把二百两黄金给了那个宋人,宋人抱着黄金乐颠颠地走了。
粘罕这才回过头,坐了下来,暗暗吸了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指着一个校尉吩咐道:“去,把四郎主请来,就说林冲抓住了。”
那凡个校尉高高兴兴地走了。
粘罕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很客气地说:“王爷受惊了,请上坐。”
但是那个“林冲”并没有动,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