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的这番话一下在朝堂上炸开了锅,百官纷纷出言指责他,有的官员甚至请求赵构以他与林冲同罪论处,罢了他的官,交大理寺查办。
朝堂之上一时乱哄哄的,赵构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好啦,你们说了半天了,听朕说几句。”
说着他慢慢走下,鸾台的台阶,边走边用异样的目光扫视着百官,面无表情地说:“那些无良商人,靠着我们发了大财,可是呢国家有难,他们却坐视不管,等着看朕的笑话。这是什么?这是欺君!”
赵构的话一下扭转了整个大殿上的形势,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赵构继续说道:“……老实跟你们说,看到他们不肯拿钱出来替国家,替朕排忧解难,朕都想以欺君之罪派兵抄了他们的家,可是呢,如果朕真的这么做了,史书上会记下朕一笔,说朕是个暴君,所以朕虽说心里非常生气,也无可奈何,毕竟朕是一国之君嘛,
这点脸面还得留着的,可是治理国家,光要脸面,不作为也不行呀,坏人由谁来做呢?”
说到这里他看了秦桧一眼,又看了林冲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赵鼎的脸上,走过去轻轻地拍了赵鼎的肩膀一下,“赵鼎刚才有一句说得非常好‘非常之期,非常之事,必定要用非常的办法才行’,那由谁来做这个会惹祸上身,甚至会被罢官除爵的苦差事呢?”
说到这里,他又扫了百官一眼,冷冷地说:“这种事聪明的人是不会做的,吃力不讨好嘛,而且会丢了官没了爵位,何必呢,不说不做,或者是只说不做,骂骂人,表表忠心,不是更好吗?”
他突然一指林冲,“可是林爱卿却傻乎乎地站了出来,替朕办了这件事,也惹上了麻烦,被监察御史弹劾,要被罢官要被除爵位。
朕呢?如果听从你们当中的某些人的话,按你们说的罢了他的官,除了他的爵位,一定会获得百官称颂,说朕是明君。
可是,朕静下心来想,如果朕要是这么做了,那以后再遇上类似的事,国家又遇上了麻烦,还有谁敢出来被罢官要被除爵位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呢?
不会有了。谁还这么傻呀?做那些自己一点便宜也沾不着却丢了官爵的事呢?所以呀,朕想来想去,觉得不能让敢做事的,愿意替朕分忧的人吃亏,你们说,朕说得对不对呀?”
这些百官何等聪明,赵构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他们还能说什么,于是纷纷说道:官家圣明,臣等钦佩。”
赵构撇了撇嘴,“你们钦佩朕,朕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朕倒觉得你们应该钦佩一下赵鼎,作为一个官员,不应该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脑子,对一件事的判断首先要站在我们大宋的江山社稷上考虑对错,才行,你们说是不是呀?
你们都给朕听清楚了,朕现在要的是能替朕分忧,能替大宋江山社稷办事的人,至于这个人做事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是不是图谋不轨,朕说了算,不是你们,你们说对吗?”
百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赵构又扫了一眼百官,问道:“御史中丞于洪波来了吗?”
御史中丞于洪波出班拱手道:“官家,微臣在。”
赵构说道:“本来呢,按咱们大宋律是不应该责罚言官的,可是朕提醒你们一下,以后这类的事,少点儿,别给朕添乱,明白吗?“
于洪波答应了一声,“官家,微臣明白了。”
赵构慢慢地走到林冲面前,双手按住林冲的肩膀,“林爱卿,你肯于不顾个人的安危,不顾被罢官除爵的危险替朕分忧解愁,朕本是该要重重地赏你的,可是呢,你纵民抢掠大户,也是事实,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你一个一品大官应该做的事,所以呢,朕以为对你功过相抵,不罚不奖,你们认为如何呀?”
林冲拱手道:“官家,林冲行事鲁莽,做事辱没的朝廷的官威是有罪的,臣请治微臣的罪。”
赵构点了点头,赞许地说:“好好好,林爱卿,你能这样想,朕非常高兴呀,要不这样吧,朕就暂时免去你太师、太尉两个赏衔,以示惩处,你继续以枢密使之职做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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