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再如何不堪,也比那占了她十几年身份的冒牌货强!
赵晴云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变得坚定,如若宋蕴真的被接回来,侯府上下,哪还有她的位置?
宋蕴抱着半匹布走下马车,转手交到莫绫手中。
莫绫正纳闷着,就听她家姑娘说:“今日采买的东西格外多,劳烦师兄搭把手,一同搬进去吧。”
“姑娘我……”莫绫刚要开口说她一个人能行,就被宋蕴递了个眼神,她一头雾水的改口:“我一个人确实不大行。”
才不是呢!再来两倍的东西她一趟也拿得完!
卫辞不疑有他,将书箱放在一旁,挽起袖子来帮着搬东西。宋蕴挑了下眉,转身去泡了壶茶。
等卫辞来回两趟将东西搬完,宋蕴便递上了一杯茶:“辛苦师兄了。”
今日师妹似乎待他格外热络。
卫辞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茶,表示道:“不辛苦的。一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他低头饮了口茶,清香甘冽的味道顿时让他眼前一亮,明明还是从前喝过的茶叶,可味道却已大不相同。
听闻京城里的贵女自幼便被教导各种技艺,想来师妹应是其中极出色的一位。
卫辞低头细细品茶,忽得抬起头来,正对上宋柏轩无比复杂的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他当即懵住:“……老师?”
宋柏轩移开视线,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
从书铺到宋宅,这一路上,蕴儿对他的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偏偏卫辞又是个傻的,毫无察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
宋柏轩既为宋蕴的聪慧感到欣慰,又忍不住嫌弃自己倾力教导的糟心弟子。
“老师,可是有哪里不妥?”卫辞关心道。
“喝你的茶吧。”宋柏轩说罢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往书房去了。
卫辞不明所以,正要起身请辞,却见宋蕴笑着朝他走来,手里还捧着一块砚台。
砚台紫中泛青,又带着些许蓝意,石质细润,瞧着便格外坚实,品质极佳。
宋蕴道:“上次我观师兄的砚台别有野趣,却并不平整,极易倾翻,这块砚台或许会更实用些。”
饶是卫辞的感知再迟钝,也察觉出些许异样。他下意识的拒绝:“师妹,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宋蕴早料到他会这样说,只硬把砚台塞到他手中:“不贵重,一块砚台远比不上师兄待父亲的情谊,以后父亲医治腿伤,免不了还要劳烦师兄。”
卫辞仍不愿接下,照顾恩师是他身为弟子应该做的,怎能冒昧收下重礼。
然而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宋蕴堵了回去:“也是父亲的意思,师兄也知道父亲的品性,从不肯亏欠他人,你若不收,他会不高兴的。”
卫辞捧着砚台的手顿在半空,脸上满是挣扎。
他可不觉得恩师会用得起这样好的砚台,可师妹的说辞却让他无法推拒。
无论如何,这块砚台他绝不能收。
卫辞刚要开口,就听宋柏轩幽幽道:“长者赐,不可辞①。拿着吧,你那块砚台是旧了些,该换一块新的用。”
卫辞:“……”
为何他竟然从恩师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阴阳怪气?不,恩师从不会如此,肯定是他想多了。
“是,多谢老师,”卫辞顿了下,“也多谢师妹。”
宋蕴眨了眨眼睛,转身看向房门口的宋柏轩,还未开口,对方已了然她的想法。
宋柏轩:“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煮饭也麻烦,晚饭便在这里一起用吧。”
“……”
卫辞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宋柏轩嘴里说出的话。自他幼时有一次在宋家吃饭,吃得上吐下泻躺了足足三天后,恩师便从未留他用过饭。
他的心头浮现出一丝微妙的不详预感,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恩师留他用饭,自然有恩师的道理,他身为弟子怎能质疑?
总之,相信恩师,恩师是不会有错的!
卫辞对此深信不疑,见莫绫一人在灶台边忙活,连忙上去想着搭把手,却被嫌弃的赶到边上。
莫绫:“姑娘只信得过我的手艺,卫公子还是别插手了。”
卫辞:既如此,莫绫的手艺应是极不错的。
无意间听到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