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宋蕴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故意把罪名栽到她头上来!
“如果你就是为了说这些,”宋柏轩突然开口,“不用再浪费时间了,蕴儿是怎么样的性子,我比你更清楚。”
一句话让赵晴云倍感委屈,险些掉下眼泪,她同样在宋柏轩膝下养了十几年,哪怕不是亲生的,可瞧着她受委屈,他竟无动于衷吗?
赵晴云:“是她抢了我的身份,抢了我的母亲和父亲,好不容易一切都归位,她为何还要这样欺辱我?我就合该受委屈吗?”
“你已贵为侯府千金,蕴儿一介民女,怎敢欺辱你?”宋柏轩睁眼看向赵晴云,脸上满是失望,“她从未想过要与你争抢,是你心思狭隘才将她视为敌人。”
看在曾养育过她十几年的份上,宋柏轩叹了口气,好声劝道:“晴云,侯府的水很深,许多事情未必像你表面看到的那般。你只管安安分分做你的侯府千金,不要去做多余的事,他们只要尚有良知,就不会亏待你。”
“说到底,你还是不想帮我。”赵晴云失望至极,转身离开了马车。
卫辞听得忍不住皱眉:“老师,晴云师妹她怎么……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宋柏轩摇摇头:“她性子要强,事事喜欢拔尖出头,可偏偏又涉世未深,一头扎进侯府的富贵海里,难免魔怔了。”
有时候,过分聪慧也未必是好事。
他只盼着赵晴云能早日想开,把视线更多的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囿于后宅争宠,讨上位者的欢心。
在路上耽搁了太多时间,赶到兹阳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宋蕴扶着吴氏走下马车,在街上远远的看见了莫绫的身影,顿时心下大安。
今日一早莫绫就被她打发来县城,把从前的首饰当了,买些药和成衣回去,可没想到吴氏会突然出现在慈水村。
好在莫绫不傻,瞧见熟悉的马车便跟了上来。
吴氏拍拍她的手,笑着说:“我已着人去请县城里的大夫,蕴儿你且先歇下,等王嬷嬷她们明日从牢里出来,咱们便启程回京。”
宋蕴:“都听母亲的,只是父亲的腿伤一直由百济堂的白大夫医治,还须得拿些药回来,少不了要师兄再跑一趟了。”
卫辞当即应道:“师妹放心,老师身边一切有我。”
“还是让我去吧,”赵晴云缓步走来,笑盈盈的说,“师兄身上恐怕没有那么多银子,我亲自跑一趟,也算是尽尽孝心。”
她又看向宋蕴:“妹妹知晓药方,也不会怕我做手脚吧?”
宋蕴平静的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赵晴云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她似乎看穿了什么,她试探着问:“妹妹?”
“自然不会,”宋蕴眼睑微颤,唇畔带起浅浅的弧度,“我相信姐姐对父亲的孝心,只是要劳烦姐姐亲自跑一趟了。”
赵晴云松了口气,带着身后的丫鬟走出客栈。
父亲不肯帮她,母亲也满心满眼的都是宋蕴,还要动用侯府的资源帮宋蕴找一门好亲事,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卫辞师兄,都被哄得团团转,对宋蕴极尽维护。
那她呢?在他们眼中,她就合该永远只做一个陪衬么?
赵晴云深吸一口气,掩下眸底的不甘,既然平阴侯夫妇打满算盘要帮宋蕴找一门好亲事,那她不介意伸手帮个小忙。
要怪就怪宋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回京的念头!
用过晚饭后,赵晴云敲开宋蕴的房门,遣婢女送来两匣子的珠宝首饰,还有几件新衣裳。
她道:“白天的事是我不对,妹妹不怪我,可我心里仍过意不去,这些算是赔礼,还请妹妹收下。”
见宋蕴迟疑,赵晴云脸上露出些许失落:“妹妹放心,这些衣裳首饰都有出处,是县城数得上名号的店铺,断不会被外人做手脚。”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宋蕴无奈的笑笑,“那我便收下了,谢谢姐姐。”
赵晴云进了门,瞧见桌上摆着的茶具,笑着说:“你我姐妹客气什么,都是我应当做的,不过在京城这些时日,我没少听嬷嬷夸赞妹妹的煮茶技艺,倒是真想尝一尝,不知今夜是否有这样的荣幸。”
宋蕴一顿,目光掠过光洁如新的茶具,笑着应下:“母亲今日也夸了姐姐的手艺,不如我们互相领教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