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送李医师回去休息吧。”
林老太爷杵着拐杖,推开林管家一步步走出房门,外边围住的管事与下人让开一条路,林老太爷独自走了,丫鬟侍女们陆续进来,跟着悲切抽泣的林皖卿离开。
跟着林管家回去的时候,李幼白满怀歉意的说道:“林管家,小女子已经尽力了。”
林管家没有先前那般热情,作为大房那边的人,心中失望在所难免,可不能再外人面前失了气度,话语中仍然带着尊敬,“李神医请不要说这种话,林家绝不是小肚鸡肠之辈。”
在客房休息了会就到晚膳时间,侍女一如既往提来饭盒,摆好菜式后询问道:“李神医,明日要走还是再多留几日在城内逛逛,我好与林管家交代做安排。”
李幼白想都不想,“家中还有要事,明日便走,明日便走。”
...
夜深人静,房间外秋风瑟瑟,寒意高升。
李幼白缩在被窝里想着白天的事情,毒乃江湖常见毒物,她浅懂一二,尚且处于入门级别,毒药是害人之物李湘鹤深恶痛绝,带入个人喜好并没有教她太多,往日通读的医书全是正骨,疾病,内外伤,服药针灸等疗法。
李湘鹤病重定居万乾山后,接待的江湖客愈发稀少,一分毒性九分药,下毒容易解毒难,这门学问需要学习的时间远超传统医术,在李湘鹤病入膏肓时期,她已经很难再分出精力去教李幼白这些东西了。
看来回去之后要花精力去钻研一下毒术,不仅能解,还有防身作用,一举两得。
待消息传到陈大耳朵里的时候,心中大失所望,认为李管家答应的事多半成了空谈。
要说他很信任林家,倒也不是,感官只能说是不差,每月因为一些小事而被克扣工钱的事情是有的,那些多半不可能是林有财的意思,他不是傻子。
林老太爷几个儿子,明面和谐背地里也许都在互相捅对方刀子,给雇工留下不好印象,往日传出去,也算是个小小的阻碍,目前担心的是,要是林有财一直如此,那自己这份活计很可能不会长久。
顺着往下想,李幼白也是可惜,要是能将林有财治好,不但钱财无忧,就连名声也有了,想着想着,陈大叹息,看来自己的时运还没到。
当他驾着车马到林家宅邸后门的时候,远远便看到林有财的小妾在将李幼白送出门外,说了点什么他是听不到了,却是能看到下人们拿出两包红纸,看分量还不轻,令人眼热得紧,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赚这么多银子。
马车靠得再近些,声音才变得逐渐清晰明了。
“李神医,你真的没有藏拙么,昨日妾身明明看到老爷的手动了,为何会医治不好?”林皖卿眼眶微红,还在坚持着看起来并不打算放弃。
李幼白甚是无奈,以自己目前的能力,真的救不了,更多是不想卷入纷争,为了不让自己的回答显得敷衍,她先开口复述了一遍自己施针的作用和目的,之后才是实话:“夫人不必多想,林老爷的病依我看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多加看护,仔细调理饭食进行等待,也许会有清醒的那一天。”
“是妾身繁难了。”林皖卿微微作礼致歉,让下人将用红纸包着的银条放到陈大马车上,在道:“劳烦神医不远百里来此一趟,二十两薄礼,神医一定要收下。”
面对的人不再是林管家,林皖卿给李幼白印象很不错,是个热情温顺的小女人形象。
如今年月,特别是读书人,多半是喜爱这种的,哪怕像林有财亦是如此,皮囊再好看在得到之后也是会腻味的,而人的性格和做派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却能异常长久。
如若真的只是寻常病症,李幼白会选择与林皖卿多说会话,看到好看的人会使自己心情愉悦,现代滤镜拉满的网红和纸片人看多了,在面对古典美人,那种视觉冲击令自己难以移开目光,并且还能借着自己的性别光明正大的看。
可美人和狗命还是后者最重要,收下二十两赠礼后李幼白对着林皖卿告罪一番后,坐上陈叔的马车快速离去。
“李神医真是个很懂规矩的人。”林皖卿低眉一笑,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转身回林有财房间去了。
马车一路往城门口过去,路途遥远,赶路才是最重要的,李幼白看着街景,来时疲劳,去是匆匆,当真是来去皆不逢时。
“神医,林有财的病真有那么难治?”
陈叔本来以为李幼白真的治不了,可听林皖卿那么说,他又觉得其中有些问题,特别是李幼白在她师傅死后变化很大,真的有可能做出故意不治人这种事。
李幼白含糊道:“人在江湖,救人是个讲究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