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长长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不得不点头附和,“娘亲言之有理,小白这就起来。”
苏家别院内,作为待嫁新娘的苏尚,妆容打扮更是繁琐,三更天刚到,苏尚也在贴身丫鬟小翠的催促里醒了过来。
按照婚嫁礼仪,苏尚要先行沐浴,从头到脚都要清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小翠早就备好热水,告知苏尚的时候正如往常般想要叫来其他侍女,一同服侍苏尚沐浴,却不料被拒绝了。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先出去吧。”
苏尚抓住自己领口的衣襟,有些紧张和害羞,自从知道李公子是李幼白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少,最为明显的是,她现在已然无法接受让侍女触碰自己的身子。
小翠跟随苏尚多年,老早就发现了,自家小姐好像比以前更加羞涩了许多,倒是不让下人服侍沐浴的怪癖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进一步询问一番,见到苏尚坚持己见小翠只能退出房间关上门。
看着小翠出去,苏尚走到门边将门把拉上,这才松了口气,褪去身上衣物,中间换了三次热水,等到苏尚从大浴桶里出来的时候,白皙的肌肤都被热水泡得微红,身上弥散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苏尚看着早已备好的服饰,肚兜,中衣,亵裤,她一一穿好上,刚好小翠又在房外催了,一群嬷嬷聚在门外,啰啰嗦嗦的念叨着不能错过和耽误时辰。
沐浴过后就是梳妆,本来要苏尚娘亲来做,但她娘在生下她时就已经病故,二房三房虽说有姐妹,近亲,常住同一屋檐下,可也远远没有身边的小翠亲近。
加上苏老爷子偏爱,苏尚学过武,记事以后的玩伴就越来越少,二房三房那边的人,心底是妒忌着她的,刻意疏远以后,关系和普通人没多大差别。
小翠在苏家待了很多年,以前并非苏尚贴身侍女,是经过船难一事后,家中人数减少,苏尚见她眼熟,才想起来这小姑娘在苏家似乎已经帮衬许久,见对方是举目无亲,便招来自己身边了。
今时今日,梳发换装的事也都有些落在她的身上。
“小姐,很快就能再见到李公子了,是不是很开心?”小翠小声在苏尚耳边询问,同时嘴里大声念叨着吉祥话给后头的嬷嬷们听。
主仆关系亲近,苏尚读过书,却没念过女戒那种,小翠连字都认不全,更无法是无法对此类礼法生出认同感,并没有多敬重的意思,说起悄悄话的时候两人毫不含糊。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李公子,知根知底也知品性,都是提早都能预料到的事。”苏尚说着的时候,嘴角却没忍住笑了起来。
小翠乐道:“小姐你都快憋不住笑啦。”
世间之事,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姐,见识过世故便知没有十全十美,能合自己心意就已是莫大幸运。
梳发,发上配饰,画眉,上胭脂,一通折腾下来天色渐渐开始明亮,苏尚的婚妆较为浅淡,依照嬷嬷们的意思,要化得浓郁些才更好看,但小翠认为,自家小姐天生丽质,太浓就体现不出小姐那天然雅致的气韵了。
几个老嬷嬷一想也是,于是众人不再纠结,取来苏尚亲手缝制的嫁衣帮忙穿上,时下,女子以细腰为美,嫁衣自然是束腰的,束得越紧就衬得腰越细越好看。
苏尚练过武,腰肢比普通女子要结实许多,但也是没几两肉,可在嬷嬷们看来,实在是难看得紧,拼了老命的将束腰勒得严实,连腰都弯不了。
等到苏尚换上那身大红色的百鸟朝凤服,宽袖束腰,配上各类金银首饰,更是精致得很,容色晶莹如玉,白里透红,魅人的眼线再也没了武者的那丝霸气,取而代之的有种欲拒还迎之感,美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苏尚本人则是连连叫苦,束紧的腰让她气都难喘,很没形象的扭来扭去,道:“勒死我了,难道就不能松一点吗?”
几个老嬷嬷见到苏尚皱起的脸不似作假,很是满意的点头,“松不了一点,这样才最好看。”
磨磨蹭蹭的功夫,天已经亮了,苏尚肚子饿得咕咕响,提议吃些东西被老嬷嬷们义正严词拒绝,美其名曰不能破坏婚服的美感,实际上吃两口糕点不会碍事,为此,苏尚对所谓的礼节又厌恶一分。
好在小翠偷偷在袖子里藏了糖果,趁嬷嬷们不注意,塞了两颗到苏尚手中,“小姐,我这里有糖,你可别被发现了。”
苏尚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立马塞进嘴里含着,从梳妆打扮开始就苦着的脸终于绽放笑意,道:“还是小翠你对我好。”
“咦,等小姐嫁给李公子,不要忘记小翠就更好了。”小翠跟着笑说。
林家这边,李幼白早就梳妆打扮好,她这里没有嬷嬷,只有几个指点礼教的老人,避免出错,换上喜庆的红服与头冠,长发学着其他男子般全部捋到脑后。
这下,整张面庞比平时更是秀气万分,男子的阳刚之感在她这完全看不出来,化了不少妆也只能用雌雄难辨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