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胜寒将她扶直,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无奈,他越过她将座位上那件西装外套捞起,扬手披在她肩膀上,盖住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蜻游手忙脚乱地抱住他的脖子:“温、温先生?!”
“别动。”温胜寒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手上的动作往上颠了颠:“别掉下去了。”
顾蜻游的大脑已经停止运作,早知道温胜寒会直接把她抱起来,还不如像刚才那样背着呢。
温胜寒走得很稳,手掌隔着一层衣服,并没有直接落在她光洁的手臂上,饶是这样,顾蜻游还是整个人僵硬得不敢动。这个姿势,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浅浅的呼吸扫过她的额头,微微带起她细碎的发丝,挠得她额头痒,心……更痒。
这个时间点,医院也只有急诊室还开着,温胜寒将她安置在走廊的椅子上,自己去窗口排队挂号。
顾蜻游伸手对着脸扇了扇风,眼睛胡乱瞟着,最后还是落在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中停了,顾蜻游自己也说不准,现在的心情该如何形容。
这个晚上太魔幻了。
急诊的人挺多的,温胜寒排了差不多十分钟的队,才挂好号。他拿着票子回来的时候,顾蜻游正好拿着沾了水的纸巾胡乱擦着脸。
大红的口红已经被擦掉,露出女孩儿原有的、蔷薇花般的唇色,眼影的亮片蹭得到处都是,在灯光下泛着细闪。舞台妆比较浓,顾蜻游奋力地和睫毛上的睫毛膏作斗争,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化妆不适应,她总觉得脸上又热又痒。
温胜寒看了眼她脸上已经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妆容,顿了几秒后,终是忍不住轻轻圈住她的手腕往外拉了一下:“别太用力,皮肤已经红了。”又思考了几秒,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手上的票子递给她:“你注意叫号,我去去就回。”
温胜寒这一去就是二十分钟,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个白色袋子,顾蜻游认出上面印着的商标是某个连锁药妆店。
果不其然,他从里面掏出一瓶油状的东西和一小包棉巾,递给她。
顾蜻游一愣,接过来一看,瓶子背面印着说明书,是脂溶性卸妆油。
温胜寒看了她一眼:“药妆店的销售推荐这个,不知道好不好用。”
“好用的,上面说卸妆油比较温和,卸得干净还不伤皮肤。”顾蜻游说话的语气轻快了不少:“谢谢。”
温胜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顾蜻游看完说明书,上面说要用水乳化才能卸干净,她只好又把卸妆油放回袋子,这才发现,原来袋子里还有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男人,心里有暖流淌过。
温胜寒靠着墙,一手抄着裤兜,另一只手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头在不知不觉中蹙起。
他不是多言的人,但是今天晚上他和她说的话,远超过从前,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顾蜻游终于鼓起勇气问:“温先生,您今晚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
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他拿着花,总不会是来办事的。
可她就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温胜寒抬眼看向她,屏幕上幽冷的白光落在他脸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冷静克制。
“想来便来了,”他收起手机:“你不是有表演吗?”
意料之中,这话仍叫顾蜻游的心猛地一跳:“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没有告诉他。
这一次温胜寒没有回答她,因为广播叫了她的名字。
他将她从座位上扶起,送进看诊室。
排队等了很久,看诊却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看着骇人,实际上也只是普通的扭伤,医生拿了冰袋让她冰敷,又开了擦用的药,就让她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变得有些沉默,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今天紧张了一天,此时此刻放松下来,顾蜻游的脑袋便开始摇摇欲坠,头靠在车厢上,每次快要睡过去时,都因为失重感惊醒。
幸好,路程不远,等车子在小洋楼前停稳,顾蜻游伸手去摘安全带,一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临下车前,温胜寒却突然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学?”
顾蜻游微微清醒了一些,强撑着精神道:“下个星期一。”
“请的家教,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