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季宏低埋着头,看不清脸色到底是什么表情。白蔻靠窗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这季夫人张氏是个贤惠的女人,白蔻见过,也非常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季宏身边,而她却只能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张氏一直都知晓自己深爱的丈夫心中有别的女人,可她却从来都不过问,一直在季家做个孝顺的媳妇,体贴的妻子,她孝敬长辈,相夫教子,从来不曾有丝毫怨言,就算明知自己的丈夫和白蔻这个女人有私情,她也假装不知道。
这样大度无私的女人,世上很难找到,可她一片真心错付,到头来得到的又是怎样的凄惨下场。
季宏从来都未曾爱过她,但彼此生活了十几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听到她要被处斩,心里还是隐隐发疼。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在张氏和白蔻之间,他只能选择白蔻。
“你怪我么?”黑暗中,白蔻突然开口问道。
季宏抬起头,眼中的伤痛白蔻看得清楚,只见她眸中寒光一闪,双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指节乏白。
她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痛,她白蔻爱的男人怎么可以爱别人,怎么可以?
“蔻妹,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在一起,就不会丢下你,又怎么会怪你。”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怪任何人。
白蔻听他这么说,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但一想到那个女人给他生下一双儿女,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心想季宏如果跟她提去救那个女人,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可是季宏没有跟她提起,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午时。
午时,刑部衙门大门口围满了围观的百姓,上官琪,轩辕无道,东篱靖和东篱昊都隐在人群中,四周都布下了重兵,只要季宏来,天罗地网等着他,就算插翅也难飞。
可是等过了午时,季宏依旧没出现,东篱靖的目光一直盯着刑场上。刑场上,一个身穿囚服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低埋着头,头发挡着看不清脸。
负责行刑的是刑部的朱大人,五月的天,午时的太阳并不是太耀眼,但朱大人浑身却冒了汗。远远的见东篱靖下达命令,他只能执行。
提笔的瞬间,朱大人的手忍不住在发抖。
“斩”
朱大人将手中写了红色‘斩’字的牌子用力震出去,下一秒只听到一声刀割进皮肉的声音传来,没有痛苦,没有哀嚎,贤惠,识大体的季大将军夫人张氏被斩首与刑部衙门门口。
围观的百姓大多数掩面不敢看,就连上官琪也被轩辕无道抱着将她的头掩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刑场上那血腥的一幕。
季宏没有出现,上官琪和东篱靖算计失策,他们小看了季宏,为了白蔻那个女人,他连自己的发妻的性命都不顾。
接下来被处斩的是季宏的一双儿女,他的儿子季平今年刚满十八,女儿季云年仅十岁,被押上刑场的哪一刻,兄妹二人竟不哭不闹,好似知道自己接下来将面临死亡,但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济世堂二楼暗黑的房间里,季宏已经快坐不住了,几次想走出这间屋子,去刑部衙门救人,但始终下不定决心。
那将要被处斩是他的亲生儿女,血浓于水,可他又做不到见死不救。
“白蔻”季宏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般?此时他的心已乱,只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白蔻身上,希望她能同意自己前去救人。
白蔻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秀眉皱成一团,良久才开口说道:“东篱靖就是想逼我们现身,我们不能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就算是天罗地网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平儿和云儿惨死。”季宏失控道。
“你冷静一点。”白蔻怒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那将要被处斩的可是我的亲生儿女。”季宏激动的双手抓着白蔻的手臂,用力摇晃。
那可是他的一双儿女,就算他有错,就算他该死,但也请放过他的一双儿女,他们是无辜的。
“季宏季宏你冷静一点。”白蔻用力抱着他,生怕他因为冲动做出傻事,她已经失去了东篱磔,不想再失去他。
季宏痛苦的闭上眼,良久他才将抱紧他的白蔻推开,“蔻妹,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想干什么?”白蔻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他被上官琪挑断手脚经脉,后来费劲接上,虽比不上以前,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好了很多,拿轻一些的东西是没什么问题的。
“蔻妹,你的手?”季宏惊讶的盯着白蔻的手,她的手被七公主挑断了手经怎么还可以用劲?
昨晚白蔻只是为了麻痹对方,才没有暴露自己,为的就是不引起上官琪的惊觉。手经和脚经是肖云帮她接上的,再加上她特别调制的白玉断续膏,现在她的双手和双脚已经恢复了行动。
“是肖云帮我接上的,行动上没什么问题。”白蔻的嘴角轻扯出一抹浅笑。
“东篱靖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