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仿若交响乐一般的哀嚎悲鸣中,宋倾姿的美眸始终注视着肖宇。
只是伴随着一道道铁拳锤击的闷响,她眼中的神采却是越来越冷淡。
“幼稚。”
女人会对一个在她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男人动心,同样也会觉得只知好勇斗狠的男人不可托付。
“你发泄够了么?”
宋倾姿清冷淡漠的声音,让肖宇高高扬起的拳头怔在空中,看着那鼻青脸肿,满眼哀求的纨绔子弟,心头烦闷更甚,铁拳还是重重的捶落!
“不长眼的东西,看不出小爷心情不好么,还非往枪口上撞!”
说着,肖宇猛地将目光涣散的纨绔扔在地上,站起身来。
刚转过身,凶戾未褪的双眼便撞上了宋倾姿冷漠至极的目光。
“发泄够了就走吧,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有什么高尚的觉悟。”
宋倾姿淡淡的扔下一句话,便径自转身离去。
肖宇站在原地,略显茫然的看着宋倾姿完美的背影,双拳再次一点点收紧。
猛一转身,便抬起一脚将刚才出言不逊的纨绔狠狠踢飞!
“妈的!老子帮她教训小流氓还教训出错来了,什么狗屁觉悟,靠觉悟就什么都能摆平么!这宋小妞真是幼稚!”
肖宇怒气冲冲的低吼着,双眼里凶光闪动。
那些蜷缩在地哀鸣的纨绔,都拼命的往后挪动着身子,生怕肖宇再次抬脚便踹。
“都怪那死乌鸦,最好别让小爷再见到你!不然非把你给打成鹌鹑,看你还怎么神气!”
独自愤愤不平的肖宇回过神来,只见宋倾姿已然走出了酒店大门,他赶忙拔足飞掠而出。
一边跑着,一边高声的喊着。
“宋小妞,你倒是等等我啊!咱不说别的,我这个免费司机还是挺靠谱的吧!”
就在肖宇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改变宋倾姿对自己看法的时候,一封神秘诡异的挂号信,突然寄到了仿若废土一般的大运汽修厂里。
那夜留在汽修厂里的尸体早已被洪叔处理得干干净净,可在放眼望去尽是残破的场景里,仿佛还能依稀嗅到那夜的浓烈血腥。
洪叔历经多年苦心孤诣布置下的致命机关,为了追求强大的杀伤力,尽皆是用一次即毁。
沾满鲜血的铁钎依旧深刺在坚硬的地面上,巨大的摆锤随意的落在地上,钢铁与鲜血交汇出一抹诡异的苍凉气息。
独坐在其中淡然品茶的洪叔,就好像黄泉边的引路人,萧索中流露着淡淡死气。
“老大,门口邮筒上有封信。”
说着,小赵将那封挂号信递到洪叔的手里,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自从那夜之后,小赵便始终忐忑不安,心底充满恐惧,却又不敢逃离。
晚上闭起双眼,黑暗中浮现的全部都是那半截身子的血肉模糊,那双圆睁的虎目时刻拷问着他的灵魂。
双手初次沾染血腥的小赵,夜夜不眠,竟显得有些形销骨立。
洪叔自然能察觉到小赵的异样,可他却只能强忍着安慰的欲望,默默的等待着小赵自己完成心理上的转变。
他既然已经一脚踏入了阴暗的漩涡之中,若是心不狠厉,恐怕早晚死于非命。
洪叔暗叹一声,从小赵的手里将那封挂号信接了过来。
低目一瞥那信封上邮票的面额,洪叔的眼神便一下子沉了下来。
“竟是从本市寄来的,难道……”
洪叔低声呢喃着,心头不由泛起一抹不安的警兆,拆开信封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那张信纸被整整齐齐的折叠着,洪叔一点点在将其展开的过程中,那双大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直到那信纸平展,洪叔一眼看到那静躺在雪白信纸中的一缕青丝,虎目霎时圆睁起来,凶戾的猩红瞬间充斥!
“安然!”
洪叔暴怒的厉吼一声,一抬桌子,猛地站起身来!
可纵使心绪翻涌狂乱,他也只能勉强坚守着最后一丝理智,逼迫自己暂时冷静下来。
“无论面对怎样的危机,一旦心乱了,那是万事皆休!”
那句他曾对兄弟雷豹说过的话,不由炸响在洪叔的脑海中。
洪叔深吸一口气,用不住颤抖的双手将那一缕青丝放在洁白的丝帕上,小心翼翼的卷起,然后无比仔细的放到胸前的口袋里。
那里,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郑重其事的做完这些,洪叔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张信笺。
上面的字迹很清秀,尖锐的笔锋却深深的刺痛着洪叔历经沧桑的内心。
“血龙之勇,不下当年,小弟敬服。有女安然,清扬婉兮,故邀一聚,望兄赏光。”
洪叔读着那附庸风雅的字句,眼前浮现出的却是秋剑那张阴冷邪笑的脸。
雷豹手下,也只有自命清高的秋剑能写出这样的字句。
洪叔强压着自己心头狂烈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