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菩说罢,目光便落到了床榻上憔悴瘦弱的的小公主身上,她遮目的白绸已经取下,好似琉璃玉一样轻易就破碎的人儿,那病白的神色,似乎叫她眉心的朱砂色泽都淡了淡。www.huanwu.me
原来病骨支离,只需泛着果香的酒液。
倒真是个娇柔的要命的小东西。
“人还能不能醒?”陈菩抿了抿唇,手中白菩提串应声落下,白菩提子轻轻擦过李笑笑额间的朱砂痣。
不醒,不但定国公府白留了,就连沈旻曜那混小子的一拳他也白挨了。
“已经服了药,醒得来,只是不知愿意睡多时。”徐医师伸手将陈菩落下的白菩提子推开,似乎对陈菩轻佻的动作有几分不满。
“老东西。”瞧着老人瘦骨嶙峋的手碰到自己的白菩提,陈菩蹙眉,将白菩提收回手心:“这儿没你事了,滚出去。www.diewu.me”
“你!”徐医师虽然年迈,可在沈家一直受人爱戴,对于李笑笑来说,也好比长辈一般的人物,此时被陈菩如此揶揄,立刻便恼了火,食指并中指并在一起,颤抖的指着陈菩,想骂什么却不知如何形容陈菩。
真是穷尽世间词汇都找不出一句可以唾骂陈菩这个恶人的。
“你什么你,元宝,给这老东西倒出去。”陈菩伸手将徐医师从李笑笑床边提起来,挥手就将徐医师推开。
元宝听见陈菩使唤,立刻爽朗的应了一声,接过了被陈菩推了一个踉跄的徐医师,拉着人带出了寝室。
“你干的好事?”两个人都出去,陈菩的目光自然落在了还在边上守着的吉福。
吉福哪禁得住陈菩这阴鸷的一眼,惊得立刻跪在了地上:“是奴大意,让公主喝多了酒,厂公开恩...”
“要不是咱家开恩你早被马蹄踩死了,又笨又蠢的东西,只会成为负累,自己滚回苏州去吧。www.lingganxs.com”陈菩扫了眼吉福那畏缩的模样,极满意的点了点头。
“奴..奴是公主的人,若要发落,也该公主发落,厂公...”吉福怔愣了下,忽的抬起了头看着陈菩。
方才害怕的不行,现在却又逞强起来,那模样真真是与小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菩见了只觉得脸侧那一拳隐隐作痛,侧目看了眼床上尚且醉在大梦里的小公主,咬牙道:“公主睡了,公主的事咱家能做主,再不滚出去,要了你这狗奴才的命。”
吉福虽自认有罪,可万万轮不到陈菩发落,想着这会儿自家公主未醒,自己在这位厂公手上讨不到好,因此吉福还是先出去了,只是担心自家公主,吉福并未走远。
人都走了个干净,陈菩侧目看着榻上平躺着的那位小公主,俯身坐了下来,拉过李笑笑的手腕,指腹停在她有些微弱的脉搏上。
是真醉了,脉搏也比寻常人虚乏无力,不过没有沈旻曜说的那么严重,亦不会死。
倒是他才冤枉,着了小公主的道,还平白挨了沈旻曜一拳。
脸颊上被沈旻曜打中的地方仍旧有些疼,陈菩眯了眯眸,目光亦落在了李笑笑那半截白腻的手臂上,重重咬了下去。
软肉被陈菩咬在唇齿间,李笑笑觉出了疼,梦境中两道弯月眉紧紧蹙起,另一只手伸出抵在了陈菩脸侧推搡着。
陈菩拉过李笑笑落在自己脸侧的那只小手,摁在手心捻了捻,颇有些不解气的松开齿,看着她胳膊上落下的那道深红齿印,冷嗤了声:“小东西,嫌厂公话说重了,存心报复呢?”
“阿...”
“阿娘抱抱...”手腕上被陈菩咬的软肉忽的松开,李笑笑迅速抽回了手,捂住自己的眼,用力揉了揉,好像在抹眼泪一般,哼哼唧唧的撒娇出声。
小公主声音如同襁褓里的奶猫儿,陈菩眉角颤了下,看着她食指从眼中擦出浅浅的水痕,身子绷直的僵住了。
哪有不会哭的?
楚后的四公主十六还哭呢,李笑笑比她还要小上许多。
马车上牙尖嘴利的,到底还是个丫头。
陈菩叹了口气,伸臂将她身子从床上带进怀中,捏着纤细的嗓音,贴在李笑笑的耳边轻语:“宝宝不哭,阿娘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