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儿想不通,撑着两只细胳膊起来,擦了擦眼泪:“你敢推本公主,你疯了!”
“大,咱家胆子大极了,咱家瞧不上公主这风骚模样怎么了?”看着少女哭哭啼啼的狼狈窘态,陈菩忽的冷笑声,一口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恨是没把刀,有把刀把这烦人东西心窝子扎成筛子才痛快。
没有便不强求,陈菩实在是不想看着娇滴滴的公主撒泼耍横,但不知怎么就从李宝儿青涩眉眼里看出几分郁沉气儿,映着明晃晃的另一个人。
这不对,陈菩垂了垂眼,床褥上不小心被他蹭上的血渍,抿唇道:“你那些手段让年少公子们臣服,咱家却厌恶至极,昔年念你年少,如今我们宝儿可是及笄了吧?”
“及笄了好,及笄了不想嫁鞑靼,丢窑子里正好梳拢。”
大抵是一个爹生,如出一辙,不过眼前的公主从小金银窝里长大,饱读诗书,没受过苦,亦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可堂堂公主,却自轻自贱比寻常妓子还兴风作浪,这让陈菩觉得想笑。
“你...”李宝儿也慌了,小手指头指着陈菩,气的身子发颤,却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她因何敢,大抵是知道因为陈菩从少年时在禁庭里行走便是一副谄媚模样,那嘴脸太深刻,让她几乎忘记了陈菩的真面目,今日他将外头阴沉的煞气带了过来,告诉她他是邪魔,可不是什么只会讨娘娘公主们喜欢的少年掌印了。
李宝儿害怕,边哭边扶稳了发髻,看着陈菩那双凤眼里阴翳如浓云的神色,心底蔓延上来一条恐惧的爬虫,她想逃走,可是心念着母后的事,李宝儿还是站住了脚跟,看着陈菩摆手道:“宝儿只是想求厂公将李笑笑带进宫,别..厂公别把我送窑子。”
“知道了,等着吧。”陈菩下床,拽起李宝儿,将她手里拿着的菩提子夺过来,然后生生托着人,丢出了偏殿:“什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的烂货,赶紧滚。”
“厂公?”元宝正取药回来,便看到李宝儿直接被扔了出来,纤柔的少女就这么砸在了地上,再看陈菩一身阴邪火气,也道一声奇。
上次小公主都能消了厂公气性,怎么这回就不对了?
元宝拍了拍脑门,连忙越过李宝儿,慌慌张张将陈菩弄进了屋里:“药来了药来了,元宝给厂公上药,可别见血,这是宝儿公主啊。”
“出宫。”陈菩并没在躺回榻上,抄起屏风上的衣物套上,便离开了偏殿。
元宝留在原地,看着陈菩笔直不折的身形,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药,忽的就觉得自己多余。
忘了厂公的痛感,似乎比常人要钝感些...
这种皮肉伤,上不上药都是能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