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兰上校还真是令人羡慕的仆人啊。
“您从前听说过莫兰上校的事情吗?”她问道,看着窗外的小路,和深绿色的树木。
“他是个危险人物,在战争中大放异彩。”夏洛克·福尔摩斯回答道。
“在希腊吗?”伯爵问道,她淡黄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了几分兴致。
“是的,在希腊。”福尔摩斯说道,“华生和您讲了十年前希腊的故事。”
“还真是悲惨。”伯爵回答道,“听说他击毙了阿里帕夏布置的看守火药的青年。”
“是的,”福尔摩斯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杀掉一个忠心耿耿的青年,然后得到一块黄金宝石的勋章,我们的帝国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表彰杀人凶手的。”
“据说那位青年刚刚被相熟的人骗到有光亮的地方,莫兰上校就一枪打中了他的眉心,当场毙命。”伯爵轻轻地说,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还真是神乎其技。”
“到底是欺骗他的朋友,还是这位神枪手哪个更应该下地狱呢。”女人喃喃自语道。
“都会下地狱。”她听到了灰瞳男人的声音,很冷淡,但是却透露着某种坚定,让人听到了就会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只不过是不同层罢了。”侦探淡淡地说,声音不高,但是笃定无比。
“杀害人性命者,应当去第八层,”他平静地说,“背叛者应该去第九层。”
“地狱的最底层,就是给背叛者准备的。”女人轻声重复道。
弗尔南。
德·莫尔塞夫。
她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他能够背叛妻子,能够背叛船长,能够背叛自己,必将犯下更多恐怖的罪行,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最终他开始背叛恩主,背叛国家。
也许我的父亲和老师,您说的很对,罪人不会改好的,就算他们被抓住,他们也不会忏悔罪行,他们所后悔的不过是为什么不谨慎一些,以至于自己被抓住了。
这就是他们。
当她从华生医生的口中得知这场战争之后,她想起雅各布查到的情报,弗尔南在数次战争中节节高升并且发了大财。
其中一次就是在希腊。
背叛恩主之人。
想必就是他。
她在这种猜测之下,让雅各布寻访了更多的士兵。
果不其然。
终于找到了知情者,确定了那个起到了关键作用,得到了勋章的家伙,正是他本人。
“那么他是怎么发财的?”她问道,“倒卖恩主的财物吗?”
“是的,恩主的宝物。”
这个宝物被加了重音。
他。
卖掉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阿里帕夏,希腊总督的家人。
他美貌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
他将她们换了一大笔钱财。
她听说他当年孤身一人流落到战火纷飞的希腊,几乎饿死街头的时候,是阿里帕夏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还对他的才能加以赞赏。
也许他还在内心嘲笑阿里帕夏是个愚蠢的男人吧。
不像他这么精明。
转手将恩主的妻子女儿卖了个好价钱。
莫兰上校也许也在他的嘲笑范围之中,兢兢业业流血流汗,结果除了一枚勋章什么也没拿到。
“都会下地狱吗?”她轻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反而飞黄腾达了呢。”
“这时候,有被害者的家属选择复仇,侦探先生,您会将凶手捉捕归案吗?”她问道。
福尔摩斯有时候会觉得她是个善良感性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十分的真情实感,金色的眼睛被水雾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像是秋日里的清晨的太阳。
“我想,也许不会吧。”他说道,“人类的法律里并非尽善尽美,而何况最古老的法典上从来容许血亲复仇。”
“只是主说,复仇者会下地狱。”灰瞳男人说,但是他的声音冰凉,似乎对他口中的主也没有几分确凿的信仰。
“伸冤在我,我必回报。”女人轻轻地念诵着圣经里的句子。
“我在莫里亚蒂那里看到了阿里帕夏的遗孤。”女人轻声说道。
福尔摩斯显然被这个消息微微地惊了一下,“不过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