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钟人卡西莫多是造物主难辞其咎的败笔。www.meimiaowx.com”年轻的神父说道,坐在了自己的书房中,他泡了一杯咖啡,递给了侦探和他的朋友,“很快就要对他进行处刑了。”
“什么罪名呢?”华生忍不住问道。
“抢夺妇女。”布尼佐神父从高而逼仄的窗子看了出去,烈日正挂在广场的上空,“这个季节的鞭刑还真是运气很糟糕啊。”
“你可怜他么?”福尔摩斯说道。
神父摇了摇头。
然后点了点头。
这位传说中的钟楼怪人有着有几何形的脸,四方形的鼻子,向外凸的嘴,驼背,和极其不协调的四肢,“克洛德主教收养了他,因此他留在了这里敲钟。”
“先生,我想很多人不好,是因为没有人教过他们什么是好。”神父轻声说道,抬起手扶了扶眼镜,然后垂下了头,“有时候我们的法律惩罚恶行本身,而从来不询问恶行从何而来,不是这么样的吗?”
华生接过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很苦,应该没有放糖,他看了看年轻的神父,“所以你是在这方面有抱负的吗?”
“算是吧。”神父沉默了一会。
华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您肯定会做出些什么不凡的事情来的。”
神父垂下了眼睛。
然后他从窗户看了出去,对面的钟楼走到了九点钟,鞭刑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的书房正对着广场,三个人走到了窗边,两侧巨大高大的书架将中间的书桌围困的颇为逼仄,因此三个人只能靠在一起看向下方的刑场。
行刑人已经走了出来,他赤着膊,走在最前面,而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人类似乎对于围观苦难有着过于旺盛的欲望。
神父抬起手,用手帕捂住了嘴。
“我有点晕血。”他解释道,而在后面,犯人被牵了出来。www.aiqingtushu.me
他非常丑陋。
如传闻中一样丑陋。
插画师所画的怪物图鉴和他比起来都可以算得上想象力缺乏,而他的神情却和这副皮囊不太匹配。
因为他很茫然。
宛如一张白纸一样的茫然。
他似乎甚至不知道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命运,就像是一只被牵往屠宰场的鸡,据说这种迟钝的动物即使被砍头,甚至会忍不住啜饮自己的血液。
这样懵懂的死去,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呢,神父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说了个谎,她其实算不上晕血,但是她对这种疼痛感到强烈的窒息和恶心感。
有医生观察到过这种病症,对于战地医生来说更不陌生,遭遇过巨大不幸的人往往容易在之后被各种场景刺激,仿佛重新回到地狱一样。
但是在场的这位战地医生并没有注意到她,华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刑场。
此人天生良善,难以对这样悲惨的场景无动于衷。
白花花的太阳之下,刑架立了起来,粗如儿臂的铁链宛如漆黑的毒蛇,被行刑人展开,牢牢地拴在了犯人的四肢上。
鞭刑开始。
福尔摩斯和神父保持着很近的距离,他倒不是什么好事之徒,但是能如此靠近这位神父倒也是个好机会,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发霉书页的味道,应该是在久不见光的书房中居住很久的缘故,还有黑咖啡的味道,看来这位神父的工作不算清闲。
他记得这位神父自言是个不择手段之徒,今日里好像又说自己有些想要施展的抱负。
直觉告诉他,这位神父身上有秘密。
“布尼佐神父,”灰瞳的侦探俯下身,“您和克洛德主教说过那封信的事情了么?”
“啊,我忘记了。”神父回答道。
他转过了头,从灰瞳男人的桎梏下不动声色地逃了出来,“对不起,我实在晕血的有点厉害,这比我想的要糟糕的多。www.jiaohua.me”
的确是这样,犯人的脊背上,已经血迹斑斑,整个后背都肿了起来,然后下一鞭抽下去的时候,就是一层血,一道皮。
看着就让人感觉到窒息一样的疼痛。
神父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
关于这位犯人,她倒是听到了一些风传,他是去抢夺一位吉普赛少女,然后被巡逻队长弗比斯所抓获,她对卡西莫多没有什么了解。
但是对于这位弗比斯,她还是有一点发言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