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巴黎此处街区的巡逻队长,既然同为军官,她从莫雷尔家那里听到了他的一些逸事。
她到达巴黎后,借着阿尔贝的名义,去拜访了马克西米连·莫雷尔和他的妹妹妹夫。
莫雷尔在北非立下了功劳,荣升了上尉,因此定居了巴黎。
也许是残存的某种熟悉感,这三个年轻人迅速和她成为了朋友,开始给她讲一些巴黎城内的逸事。
比方说这位弗比斯队长。
“我从不参加他的聚会。”莫雷尔低声说道,“此人出身显赫却毫不自爱,我并不喜欢说人什么是非,但是对于你这样富有而孤单的女继承人来说,作为朋友,我一定要说,要小心这个家伙。”
“他已经订婚了,但是依旧对每一个漂亮女人心怀龌龊,”莫雷尔说,“即使是个女乞丐,他也要骗取她的感情。”
“然而他又毫无担当,他的父亲曾经为他在前线谋取了一份可以建功立业的位置,然而他见识到了战场的第一天就跑了回来,继续当他的队长。”
“恕我直言,这种人也能订到婚吗?”伯爵忍不住问道。
“毕竟门第显贵,不管怎么样,大概都是有人要的。”莫雷尔笑了一声,“所以他的终身大事估计很容易吧。”
伯爵跟着笑了起来。
“而且他也不是并无优点,至少身体还是不错的,”莫雷尔微微地偏了偏头,在伯爵的耳边低声说道,“运气也很过硬。”
“大家都说他还没得梅毒,绝对是天选之子。”
神父听见了华生发出了一声惊叹,“那个女生,是这个犯人抢的那个么?”
“好像是的,”福尔摩斯回答道,“从围观者的神情来说,应该就是她本人。”
“她要做什么?”华生低声说道,神父走到了他的身边,从那一小块窗户看了出去。
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吉普赛女郎,有着黑色的长发和闪烁着淡淡金色光彩的黑皮肤,人群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大概是让她亲手惩罚这个犯人吧。”华生低声喃喃道。
神父和侦探同时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少女拿着一个水壶,没有把它放在背包里,也没有挂在腰间,而是解了下来,拿在手里,似乎马上就要派上用场。
而的确是这样的,她面对自己的仇人,选择了布施。
犯人喝到了水。
汗水从他丑陋的脸上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在地上汇成一个马上就要被烤干的湖泊。
神父的目光落在了另一面的教堂上,她看到了一个细碎的反光,来自主教的房间。
克洛德主教离群索居,他并不愿意和自己的秘书住在同一侧,因此她恰好可以看到他那幽暗的处于塔楼中的书房。
这位主教大概觉得,给自己安排这间书房,他从自己的窗内可以随时监督自己在做什么,然而这也意味着,她同时也可以看到他的房间。
当然,克洛德主教大多数时候都会拉上厚重的红色天鹅绒窗帘。
但是今天他没有。
他在看着什么。
无疑不是他的养子,如果他愿意的话,大可以从弗比斯的手中把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保释下来,免遭这顿皮肉之苦,甚至于连名誉都不至于损伤。
毕竟受害者只是个流□□子,而克洛德主教绝对称得上有权有势。
所以他对这个可怜的养子,应该感情不超过路边的阿猫阿狗。
而且就在刚刚,他拉开了窗帘。
所以他在看那个女郎。
神父的手微微地掰了掰指节。
那么,如果作最为晦暗的猜想,这个倒霉的年轻人之所以去抢掠这个不幸的少女,也是因为克洛德的指使。
她垂下了眼睛,重新回到了刑场上,然后她听到了侦探的声音。
“你刚刚在看什么吗?”
“是的,”神父笑了笑,“主教大人的窗帘被拉开了,他可能过一会就要批评我看热闹了。”
“他自己也在看啊。”华生宽慰道,他转过身,将目光从楼下收了回来,“这个可怜的少女还真是令人心疼的善良。”
“希望她之后会得到善良的报酬。”医生轻声说,抬起手画了个十字。
“我相信会的,华生先生。”神父说道,“全能者会救赎每一个能被救赎的人。”
既然克洛德主教觊觎这个少女,她想,自己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