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贱妾........”巧娘闻言一惊,他担心自己这号称色中饿鬼的老爷对自己这年轻的儿媳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儿。
却被沈峤年一个眼神制止,生性柔弱的她,只能跟随沈福而去。
萧芸之父,乃是河北道有名的大侠萧惟信,因为有契丹血统,所以不被主流社会认可。
不过其武艺了得,所以萧芸作为传人,拳脚功夫也颇为不俗,她倒不怕这个年迈的公公对他做什么。
当然,他也希望自己的相公,可以重回沈家的大门。
所以并没有可以避开这位声名狼藉的公公。
当下颇为恭敬的说道,“阿翁,这是我父的好友托人送来的上等野山森,据说有七八百年了,泡酒喝对身体极好。”
“回头您试一试,准能延年益寿呢。”
谈笑间,便将野山参放在了桌案上。
“一看就是产自白山黑水的野山参,一等一的稀罕物。”沈峤年拿起野山森观瞧,嘴里笑吟吟的说道,“沈通这小子怎么没来拜见我?”
“听说最近海边儿出了海寇,他这书也不读了,跟着几个兄弟去海边儿抓海寇,想着送到朝廷里去,拿赏银呢。”萧芸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
“哦?这小子早不去抓海寇,晚不去抓海寇,偏偏要在我想见他的时候去抓海寇,你说你这夫君可懂得一点孝道?”
沈峤年这话说的非常重。
声音落下,便是萧芸都直接一愣。
“阿翁,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沈通日思夜想都想来孝顺您,平日里也没少送您孝敬,您怎么能因为他一直外出,就说他不孝呢。”
“您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他是不是三日前就出们了。”
沈峤年微微一笑。
“没事,老夫就是想他了,忍不住说他两句。”
萧芸其实猜到了沈峤年为何忽然将婆婆叫道府上,不仅亲自接待,还让内库赏赐丝绸布匹做衣服。
思前想后,还是秉承着江湖儿女的风格,直接了当的说道,“阿翁,儿媳看您心情不佳,莫不是因为叶家?”
“哦?你说说。”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叶家做的鸭子,麻布,在一定程度上都抢了沈家的风头。”
“而且我还听说,漕帮的那群人,被折冲府扫了不说,还有一群人迅速抢占了码头的活计,而且这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沈家的人。”
沈峤年叹息一声,“连你也看出来了,沈家的处境确实不妙。”
“世家看似家大业大,枝繁叶茂,但是每一天都需要数不尽的金银财物维持。”
“叶家多赚一分,咱们沈家就少拿一分,时间短还好说,就怕久而久之,沈家的强盛就此不在,让你们也受牵连!”
萧芸点了点头,苦笑道,“当初叶家的麻衣坊开始营业时,我跟沈通都没想到会那么火爆。”
沈峤年瞥了一眼萧芸。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懂这些?怎么,他也想做些买卖?”
萧芸连忙不停的摇头,“阿翁,天大的误会,我跟沈通都是斗大的字认识不了几个字的粗人,打打杀杀的或许勉强可以,开作坊是万万不行的。”
沈峤年放下手里的野山参,从桌子上拿起水杯,淡淡的饮了一口。
“我知道沈通什么意思,当初漕帮那群人发迹,我没让他掺合,他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如今我遇到麻烦,想找他,他就借口去海边儿抓海寇,连见我一面都不来。”
萧芸连忙福身,“阿翁息怒,沈通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若是知道您想见他,断然是不会出门的。
前些日子他还说,想来家里困难,想多杀几个贼人,赚取些赏钱,孝敬您呢。”
沈峤年笑着摇头。
指着朝廷给的那点赏银?
沈府上下不得活活饿死?
说到底就是心里与怨气。
自己当初之所以不将漕帮给沈通,而是让沈福兼管着。
主要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为一家之主,不想着权利旁落。
更不想有朝一日,家族的继承大业,出现任何的波折吗?
漕帮看似不是什么正经事情。
但他却掌握着大量的人手。
一旦让沈通做大,这小子趁着自己年迈,杀到府上怎么办?
因此,即便是再缺人手。
他当时都没有动给沈通机会的心思。
放下手里的杯子,沈峤年幽幽的说道,“先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沈运,你跑一趟沈通府上,看看这小子回来了没有?”
萧芸闻言,一脸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