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想铤而走险,反而都交代了呢?”萧芸疑惑道。
“他不想铤而走险,你们不会帮他吗?”
萧芸闻言,心里噗通一下子。
说到底,还是要找人对付钦差。
只不过来了个偷梁换柱。
而且渔阳知县既然可以贪腐十几万贯钱财,肯定是上下其手,又毗邻都督府腹地,牵连起来肯定没头。
所以一旦事情闹大了,肯定是官场震动,而且轻而易举的洗清沈家的嫌疑。
但这种事情是那么容易做的吗?
这不是为难我夫君吗?
萧芸尴尬不已,他不认为自己那志大才疏的夫君,有这个本事。
早知道,自己这个公公,已经开始准备做那么大的事情,他说什么也要劝说婆婆,不要来见他。
毕竟巡按是天子的代表。
杀巡按跟打天子的脸面差不了多少。
天子虽然拿整个大乾的世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缓缓图之。
但是不代表,愤怒的天子不能轻而易举的抹杀掉单独的某个世家。
而自己和夫君,相比于世家,就跟小虾米一样。
在这种动荡中,很有可能尸骨无存。
而且萧芸还觉得,先说巡按御史身边儿,都有人手保护,刺杀他不是那么容易得手。
就算是成功了又如何?
以这老东西的尿性,十有八九会杀人灭口。
即便是不杀人灭口,事后也给不了多大的好处,便如同擦脚布一般,随便抛弃。
如果是寻常人物,杀掉灭口,对自己的夫君来说,处置起来非常简单。
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找个相熟的游侠儿此事就办了。
但巡按能一样吗?
一旦暴漏,那便是逃到天涯海角,都难逃朝廷的追杀。
不过自己夫君这家伙.......
别看平时挺粗糙的,办事情也不怎么靠谱。
但关键时刻,脑袋还挺好使的。
萧芸猜测,他就是猜到了沈峤年这老东西要使坏,所以才不肯来府上,但小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让自己跟他娘过探探口风。
“好你个沈通,你亲爹你自己不来应付,让我一个弱女子来,我能怎么办?”
“这种事情,我岂敢答应?”
萧芸表情变得极其凝滞,而沈峤年则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毕竟这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但你也知道,梁山贼覆灭,漕帮不存,我现在手头上没有拿得出手的武力。”
“咱们的坞壁里的人手,以及家族培养的死士倒是可用,但这种东西一动,就容易被人看出来........”
“阿翁,这种事情我不能做主,我现在就找我爹,去差人寻将沈通叫回来做主。”
沈峤年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眯缝着眼睛打量着萧芸,“那你去吧,我与你娘在府上等你们,我们许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
萧芸顿时愣住了。
叙旧?
这分明是要拿捏沈通啊!
谁不知道自己婆婆当年被赶出沈府,吃尽了苦头,遭了无数的白眼,含辛茹苦的将沈通养大。
沈通可能有千百个缺点,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孝顺他娘。
不过萧芸虽然知道,娘亲是沈通的逆鳞。
但她也知道,就他们家这样子,绝对是不能跟沈家撕破脸皮的。
当下稳了稳心神,谦卑的说道,“爹和娘亲多年未见,回忆回忆往事也是正理,她也时常念叨您呢,如今正好陪陪您。”
“我这就差人去寻沈通,让他拿主意。”
萧芸转身欲走,却听耳边响起。
“替我告诉我沈通,沧州乱不乱,沈家说了算。他想做郭解,只需要我一句话。”
萧芸再次强颜欢笑。
“我明白的爹。”
福身之后,萧芸急匆匆的带着仆人离去。
上了马车之后,萧芸这才没好气的说道,“还沧州乱不乱,沈家说了算?”
“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你让沧州乱起来啊!”
“真的动荡不堪,朝廷哪里还会有心思招呼你?”
望着离开府邸的马车,沈峤年的心里很是复杂。
哼,贱种就是贱种。
自己遇到麻烦了,当儿子的都不知道关心关心。
还得自己派人去请。
当初就该把种子全都洒在墙上。
就不该给他这条命!
这对夫妻也是一丘之貉。
这才把事情说清楚,连口水都不肯喝,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