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哙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咱们就像是做饭的厨子,只要咱们做好了本职工作,每个人都有一碗饭吃,结果有人偏偏要多吃,并示意如果不给他多吃,他就往锅里撒尿。”
“他这种行径看似惹恼了我们,但其实更得罪了所有人。”
崔玉也恍然大悟,惊讶道,“原来如此,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说罢,转身准备离去,就连苏灿等人也一脸的信心。
叶渡笑着说道,“想清楚了是好事,但是手下人却未必有那么多心思,而且人家都是要吃喝拉撒的,告诉大家伙,这次修整不会太多的时间,月钱和米粮一点都不会少,让大家安心做事。”
“给我们捣乱的人,直接派人调查,若是真的受了委屈也就罢了,咱们给赔偿,若是收了人家好处,你们应当知道怎么做?”
李哙看了赵柱一眼,赵柱连连点头。
“他娘的!”虽然听叶渡一席话,心态放宽了不少,但李哙依然愤愤不平的猛地一拍桌子。
“早就预料这帮孙子会动手,但是着实想不到手段这么下作。”
叶渡淡淡一笑,“他们不是不想吃这锅饭了,又不是真想砸了饭碗,所以只能搞这些阴谋算计。”
“而且圣人贤名,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敢玩愣的,不然巡按御史不会放过他。”
“不久前,梁山贼的事情他们的屁股还没擦干净,漕帮的人手也被清洗了一空,他们知道动这方面的心思有多难受。”
“如今他们裹挟百姓,发动桑弄,以咱们的发展,导致很多人破产为由,确实能引起不少人的同情和共鸣,即便是咱们当初提出了条件,给他们补偿,将他们纳入咱们的布匹体系中来,也无济于事。”
“再加上读书人跟着点评此时,我猜测用不了多久,各种民间邸报就会讨论此事,这是把咱们放在火上烤。”
李哙闻言,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气。
真的是做的越多,麻烦越多,想想当初的自己什么都不做,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岂料如今做出一番成绩,却又这般的麻烦。
“行了,你叹气又有多大的用处?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们也是,不要心里那么大的火气,气坏了身子,谁来替?”
崔玉摇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心中的郁结确实难平。”
“与我而言,我更希望他们不讲道理,跟咱们真刀实枪的干,而不是搞这些阴险的伎俩。”
叶渡哈哈笑道,“我们在战场上,还讲究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你们都是老行伍,怎么连何为出奇制胜都不明白了呢?”
李哙颔首道,“那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干巴巴的等吧?”
“急什么?”叶渡不急不缓的起身,“昔日在战场上,敌人想要进攻我们时,是不是总是要百般试探,使用各种阴谋诡计?”
“一旦诡计不成,我们的敌人都会怎么办?”
“一旦诡计不成,自然是搞出更狠辣的进攻办法啊?”李哙毫不犹豫道。
“那再然后呢?只要我们不动如山,敌人一般是什么反应呢?”叶渡笑着问道。
“这......这......”李哙反应过来,震惊道,“十七郎,论智略还得是你啊。”
“一旦他们手段尽出,实力悉数摆在我们面前,咱们却岿然不动。”
“到时候他们就要军心大乱。”
叶渡笑着说道,“且看吧,他们一番操作,无非就是这么三板斧,让我们的铺子停业,关押我们的伙计,接下来无非就是阻隔商人来我们这里进货,让我们的货品大量的囤积,出不去,然后还要花费巨大的人工费用。”
“一遍儿是我们雇佣着数不清的工匠需要月钱,四处囤积的物资准备结款,而另外一边儿确实一件货都卖不出去。”
“到时候,沈峤年这条老狗,就会等着我们登门求饶,分一杯羹出去,甚至拿一多半走。”
事态果然如大家伙预料中的一样,越来越动荡。
从最初的桑农闹事开始,穿着麻衣生病的,出车祸的,叶家店铺欺负客户的,各种问题层出不穷的爆出来。
曾经成为沧州无数人眼热的叶家店铺,仿佛一时间成了偌大的麻烦。
而文人之间的各种小报乱飞,各种调侃指责,更是轮番上阵。
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警惕,叶氏商行贱卖麻衣,实际上是想让百姓无衣可穿
摧毁桑农的生计,叶氏商行罪行罄竹难书。
读书人是最没节操的。
他们出自己的小报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赚钱,博取眼球,财名双收。
如今出了叶家这等新鲜事,自然大书特书,等着叶家花钱来了事。
而有一些,则直接是沈家御用的写手,甚至就是沈家自己开办的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