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第一次对叶渡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因为此子使用的招数,跟自己的招数兼职如出一辙。
自己不也是派了一些桑农去他们家闹事,最后轻易拜托了跟自己的关系。
成功给叶家添了天大的乱子吗?
等到叶家将那些桑农告上衙门,可又有什么用呢?
换而言之,如今自家人虽然受了委屈,但也只是跟吴小凤有关系,跟他叶渡又有什么关联呢?
甚至于,此事吴小凤做的极其狡猾,自己想要问罪于吴小凤都不容易。
所以,自己能抓谁?
抓吴小凤?
还是抓叶渡?
凭什么抓叶渡?
尤其是吴小凤这小子鬼精鬼精的,都跟徐家庄搭成了和解,自己凭什么让衙门继续关押吴小凤呢?
连吴小凤都治不住,又凭什么牵连到叶渡呢?
沈峤年咬紧牙关,双拳紧握。
脸上的皱纹,似乎都一条条的睁开。
这一刻,沈峤年感觉自己恨不得当场劈了县令,在活活吞了叶渡。
“那我能跟吴小凤聊聊吗?”
沈峤年无奈道。
县令看着认怂的沈峤年,淡淡的摇头道,“按照大乾律的规定,您跟此案无关,不能与他见面,以免影响到了衙门的判断。”
……
没多久,沈峤年自知在此地纯属浪费时间,只能气冲冲的离开。
刚准备在沈福的搀扶下上马车,就看到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胖子,摇摇晃晃的往县衙里跑。
县衙里的胥吏面带恭敬之色,不停的有人上前问好。
那胖子便是吴老鬼了,此人知道自己的孩子犯了过错,连连摆手,示意胥吏退下,而自己则哭腔着说道,“县令大人,老夫教子无妨,一切罪责都有老夫承担,请县令大人绕过犬子一命吧。”
沈峤年老脸紧绷。
他注意到吴老鬼跟县衙的胥吏们的关系。
这些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前问好。
是一个典型的地头蛇。
这种人,即便是在地方上杀了人,朝廷都难以问罪。
想让他因为一桩和解的案子坐牢,更是不可能。
至于牵连到叶渡,更是想都别想了。
最近这段时间的交锋,沈峤年恍然间发现,虽然都是从军中退伍回来的,但是叶渡跟一般的武夫不一样,这家伙狡猾的跟狐狸一样。
在如今大乾整体趋于稳定,从动不动就比谁拳头大到比谁的道理更说得通,谁更能在大乾的规则下运筹帷幄的变化之下,他玩的非常得心应手。
因此指望着吴小凤指认叶渡,还不如指望他良心发现,说自己就是看沈家不顺眼,想要毒死沈家人呢。
所以,彼时彼刻,沈峤年真有一种屎拉在裤裆里的感觉。
刚坐上马车,就见一个族中的长辈急匆匆的赶来,是七叔公的儿子,也是自己的长辈。
沈峤年更加苦涩了。
当年是这些长辈扶持自己做了家主,这些人在族中也有相当大的话语权,自己不可能放任不管。
“族长,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爹现在还在窜稀,保不齐这条老命就要交代了,你能不能给我爹报仇?”
沈峤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伯父,县衙还在调查,凶手也已经缉拿归案,咱们沈家的面子不会丢,仇也一定能报的。”
沈峤年可不但当着伯父的面说这件案子已经有了定论,下毒的人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而幕后之人,依然在逍遥快活。
但是这种事情,根本隐瞒不了多久。
要不多久,整个沈家人就会知道,甚至于整个沧州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听说。
而最近心情相当压抑的李哙,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令人欢笑的事情。
“嘿嘿!沈峤年这个老匹夫,这次算是倒了血霉了.”
“他跟刺史府暗中勾结,陷害咱们的铺子,导致咱们损失惨重,名誉受损!”
“如今自己也遭报应了,大量沈家族人不停的腹泻,甚至他叔公,都丢了半条命!真的是快哉!”
李哙快马加鞭赶到叶家去送信,而正在干活的叶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惊诧不已。
上一次打井,教育了一番吴小凤这个小家伙,自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颇有几分,老夫历飞羽的谜之操作,竟然阴差阳错的真的搞到了沈家的身上。
“老子有点后悔了,当初如果说,老子是颉利,他会不会把突厥给扫了?”
“不过,吴小凤这臭小子,也真够嚣张的,连沈家都敢直接上手摆弄,确实有点天高地厚了。”
叶渡忍不住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