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渡转过头来,对身边儿的王猛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猛子将下面的汇报说了一遍。
叶渡瞪了瞪眼,他一直知道苛政猛于虎,恶吏狠如豺。
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过分。
还有村长竟然可以打出那么多迷之操作来。
难怪当初那么多人对自己管理的清河村这么感兴趣呢,原来这里面的油水竟然这么多。
“这些人检查过吗?周围可有其他人?”
一边儿匆匆赶来的张大隗答道,“可以放心了,方圆五里,我都谈查过了,没有伏兵,至于百姓也检查过了,除了几把柴刀之外,没有任何武器。”
“而且刚才也检查了他们的户籍,确实是刘家沟的村民。”
闻言,叶渡点了点头。
“来都来了,让他们先进村吧。”
众人这才老老实实地在一群团练兵马的护卫下进了村子。
村子里的妇人们,听见动静,有偷偷在窗户看,有穿着衣服站在路边儿观望的。
都被叶渡派人给轰了回去。
进了村子,村民们都聚集在打谷场上,一边儿好奇的打量着清河村,一边儿七嘴八舌的议论。
“哎呀,清河村真的是人间天堂啊,好多女人。”
“那些女人,长得真水灵。”
“混账!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
“这些女人都是叶东家的,也是你们能觊觎的?”
刘玉堂忍不住呵斥道,刘大头也跟着一直瞪眼,但是眼珠子却一直往开窗户打量他们的小娘身上瞟。
几个年纪大的老翁倒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但也忍不住问道,“真的只要来了就发粮食吗?”
“听说这里还可以打工?”
“叶东家,俺们也是从关中迁徙来的,咱们没准还是亲戚呢。”
这群老人家七嘴八舌,甚是聒噪,吵得叶渡脑瓜子嗡嗡作响。
叶渡冷着脸,大喝一声,“都给我安静。”
今日之叶渡,早非昔日可以比拟。
他这一嗓子,不怒自威。
外加上周围站着一堆气势汹汹的兵士。
一时间,整个村子,数百人立刻都老实了下来。
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看着叶渡。
扫视了众人一眼,叶渡指着领头的刘玉堂说道,“不知道我们清河村不收男人的规矩吗?”
被叶渡看了一眼,刘玉堂就浑身颤抖。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就像是一头猛虎一样危险。
咽了口吐沫,他如实禀告,“叶东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税吏猛如虎,贪如狼,往死了欺负我们,根本不管我们死活,一个人就要缴纳数千文,我们凑不出来,便要我们卖田卖地,卖儿卖女,村长又跟外面的富户勾结,刻意往下压低价格。”
“我们想要逃走,村长便勾结乡兵,揍我们。”
“听说您义薄云天,爱民如子,我们想着您这里可能是活路,便过来投奔。”
“若是您对我们不管不顾,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完他们这么一说,叶渡也是一脸的惊诧。
先前听苏灿和张大隗提起此事,只觉得老百姓的日子会困难许多。
但是他着实没想到,这朝廷的政策,蔓延到百姓这里,会变得如此狠辣。
尤其是这些可怜的乡亲们亲口告诉他的时候,那种走投无路的冲击力非常之震撼。
这毕竟是几百口的生命。
看来皇帝那里确实是出了问题。
不然绝对不会出现如此愚蠢的政策。
要知道,皇帝陛下年轻的时候,就曾经组织过北征。
他是知道民间疾苦的。
他肯定知道,这种政策一旦下达,百姓肯定会被逼得走投无路,而选择铤而走险。
这个刘家沟或许只是个开始。
叶渡又问道,“既然敢来我这里了,想来你们就心里有些底气,你们怎么知道我敢收你们呢?”
见状,刘玉堂硬着头皮说道,“我先前做过牙人,认识的朋友也比较多,他们说,清河村收留了一些昔日的山贼和逃兵,我觉得您心有大志,所以就来了。”
叶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村里其他人呢?”
刘玉堂继续道,“其他人也逃了,因为我们杀了乡兵,他们没有活路。”
“你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我。”
刘玉堂不敢隐瞒,说的非常详细。其实隐瞒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今天参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说完之后,在叶渡犹豫的功夫,刘玉堂继续说道,“叶东家,整个沧州也只有您能给我们活路了,只要您点点头,我们这几百号人都愿意为您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