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俺岂不是要一口气拿到二十贯?”新兵倒吸了一口凉气。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老兵笑道,“一看你就还没上过夜校,东家说了,这些狗东西,把钱财埋在地窖里,也不给咱们这些穷人,导致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
“这战乱一起,财富就可以重新分配。”
“咱们只要跟着东家,就能赚到钱,这也是咱们这些贱民改变命运的机会。”
那新兵连连颔首道,“俺知道,之所以上了战场那么拼命,就是知道跟着东家混,能过上好日子。”
叶渡站在路边儿,看着一车车的财货进入清河村。
心里泛起了些许波澜。
那么多人辛苦做工,生产物品,才能赚到的钱财。
放出手头的兵马,去下面镇压一波贼寇,就能获取几万贯。
难怪那么多人,天天喊着打仗,也不愿意踏实地生产。
实在是战争,才是获取资源的最佳方式。
想想为何北边儿的草原人那么愿意打仗?
第一便是他们除了放羊之外,没有其他的生产方式,想要靠自身非常艰难。
其次则是,尝到了打仗的甜头。
缺钱、缺粮食,缺女人,直接发动战争便是。
哪怕是中原最强盛的时候,他们也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搞上机会。
每逢秋冬,草原人只需要大汗一声令下,那些牧民就会带着马匹,弓箭和干粮,自发应战。
就像是一家全员持股的公司,打赢了吃香的喝辣的,大家都舒服。
打输了,大家一块完蛋。
所以草原人的战斗力一直不俗。
有的时候狼性文化让人很厌恶,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一只都是狼的团队,真的很恐怖。
这一次,叶渡折返,又带回了大概两千人的俘虏。
这些人密密麻麻地蹲在地上。
从被乡兵捕捉到押送到州城,很多人整整两天两夜滴水未进。
一个个饥肠辘辘不说,还要担心命运,不知道眼前这位高大的男子会如何处置大家伙。
在手下的簇拥下,叶渡迈步走向他们。
看着这群吓破胆子的百姓,叶渡缓缓的开口道,“你们是被裹胁进入反贼队伍的,在这之前,你们都是老老实实的百姓,只不过是活得比较艰难罢了。”
“说实话,我认为你们没有错,吃不起饭了,为什么不造反?”
“等着活活饿死吗?”
话音落下,战俘们,一个个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叶渡。
叶渡的话,让他们着实不明白,因为他们都听说,眼前这个男子,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却是沧县的代县令。
当官的,怎么会说出理解反贼,认为大家伙没错的话呢?
但看叶渡真情实感,不像是作伪,一个个认真倾听起来。
叶渡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杀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作威作福的地主恶霸罢了,他们往日里,可没少欺负你们。”
这番话,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鸣。
人群之中,一个年迈的战俘,忍不住高声道,“叶东家这话说的有道理,那狗日的地主,平日里欺负俺也就算了,还杀了俺儿子,祸害俺儿媳妇。”
“俺那小孙子,才三岁,给一脚硬生生的踹死。”
“这种人,俺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就是,俺本来也没想造反,实在是那胥吏拼命地折磨人,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都是人,凭什么看他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