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若无东家,我等衣食无依,为人凌辱更是家常便饭。”
“是故,我等有何面目,被东家而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相当的果断而坚定。
他这话音落下,便是司马先生都忍不住赞许的点点头。
王老五虽然出身不咋的,但却是个清醒之人。
司马先生早就看这个朝廷不满意了,若是当初他投靠的八臂黑龙靠谱,他非得兴兵聚众,将这天下掀个天翻地覆不可。
如今东家开始搞事情,甚至派出兵马,去攻打刘家堡,这让他觉得。
东家的所作所为,距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大步。
刘向也开口道,“王老五说的有道理,如今之百姓,犹如沸水之鱼,我等虽然忠于朝廷,岂能看着他们被活活的沸煮至死?”
“开垦土地,打造工坊,招揽百姓是救民,攻伐土豪恶霸,搬走百姓身上的大山,又何尝不是救民?”
刘向的语气坚定,而且看他的表情,他是真的觉得这朝廷无可救药了。
真的只有叶渡可以帮助这些可怜的百姓。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份念头,他也不会在百谷堡被攻击之时,将族中子弟,一股脑派到最前线,损伤如此之多。
听着手下,你一言我一语。
讨论着河北道的世家、豪强、山贼、甚至于官府,谁虐待百姓,该如何惩治。
叶渡甚至有一种幻觉,那就是自己已经是裂土封疆的主公,眼前的诸位则是智计百出的谋臣。
可实际上,现如今的叶家还非常的弱小。
若是军方不顾一切地进攻,叶家赢的概率还非常小,不然叶渡何至于跟他们合作?
人可以有雄心壮志,但却不能盲目自大。
不然,一个意想不到的小事,就有可能将所有人带入坟墓。
就在大家伙将讨论从国家大事,转回生产上来,谈论如何扩大生产规模,吸纳更多的流民的时候。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渡凝神望去,却见王猛子身材紧张道,“大事不好,有大批人手,朝着咱们的百谷堡扑杀过来了。”
听到有人意图进攻百谷堡,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而视百谷堡如命的刘向,此时因为不在百谷堡,焦急之下,差点没站稳。
就连素来以淡定冷静而闻名的司马先生都有些心跳加速。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攻百谷堡的,肯定不是弱者。莫非是军方背信弃义了?
唯独叶渡从始至终保持着冷静,只见他淡然道,“莫要慌张!是哪里来的人手?”
王猛子喘息了一二之后,说道,“是定州的世家程家,他们造反了,被定州总管府击退,竟然杀向了百谷堡!”
叶渡闻言,很是诧异,定州有河北道粮仓之称,程家又是世家豪强的一支,怎么好端端的造反了?
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当下示意王猛子继续说下去。
“听说此次裁军,定州总管府一次性裁撤了程家六个折冲府,程家子回家之后,响应程家程日华的号召,举族之力谋反,并悉数招揽旧部。”
“程家子在军中以勇力,多智谋著称。”
“一面佯装进攻总管府,实际上却出其不意地进攻百谷堡方向。”
“事发突然,定州总管府不敢上报,等到咱们知道实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而程家也与谋反的程日华等人划清界限,说这些人已经被清除出族谱,不为程家族人。”
叶渡越听越不对劲,这套路怎么听着自己跟大都督府商议的操作,如出一辙呢?
一点儿的司马先生听闻是六个折冲府,吓得不轻,连忙道,“他们距离咱们百谷堡有多远?还有他们有多少人?”
别说是司马先生,就连叶渡听闻一口气是六个折冲府,也吓了一跳。
那可是六个折冲府,将近一万人的兵马,即便是打个折扣,有些人不愿意谋反,起码搞个四五千人也是可以的。
若是裹胁一下百姓,轻轻松松两三万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虎子说道,“没有多少人,根据咱们的斥候侦查,也就有个三千人左右,而且没有多少重武器。”
“但是这些人颇为狡猾,行踪不定,跟咱们斥候交锋几次,互有胜负。”
接着叶渡又问了他们关于他们所携带的辎重,人员年龄等问题。
而一边儿的其他人,则面露忧色。
尽管大家都有所准备,那就是朝廷裁军之后,军方会生乱子。
为此,叶家还加紧训练乡兵,为的就是一旦生乱子,尽力自保。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