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私底下,他还总是觉得叶渡在自己背后安排着自己,心里有些委屈。
可如今生了大乱子,他顿时不这么想了,心里反而觉得很庆幸。
当初他看完军报的时候,他差点吓得昏死过去。
实在是平州距离沧州太近了。
而且十万大军也太吓人了。
之前梁山贼只是随便派了些擅长鼓弄人心的贼子,竟然就攻破了沧州城。
若不是叶渡关键时刻的支援,自己可能都死透了。
忽然,杨刺史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此次战胜梁山贼,你有没有乘势扩军?”
“没有。”
叶渡摇头,解释说道,“之前准备搬迁到沧县,向朝廷申请调动,朝廷给的答复是靖安府行动自由,只要不出沧州,去哪里都可以。”
“但是军营却要自己修缮。”
“至于战损的补充,也要由自己来。”
“你不带兵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兵员也不是越多越好,人手损失了也不是即刻可以补充的。”
“所以我只能听从朝廷的安排,人员并未有太大的变动。”
一听叶渡的解释,杨刺史瞬间急了,连忙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朝廷?朝廷能管我们的死活?”
“我这里还有些追缴贪官污吏的财物,约莫五万贯,此外还有不少钱粮,一并给你,你抓紧扩军。”
“至于如何跟朝廷奏请,由我来操作,你不用管了。”
“还有,修缮扩大军营的事情,这事儿也算到州城里来,你自己征发百姓,由衙门给你们拨钱。”
叶渡没想到,这事儿还能占到衙门的好处,想来杨刺史是真的害怕了。
不过叶渡也算是给刺史面子,虽然不至于立刻扩充兵员,但是先修缮军营也不是不可以。
当下便找到随身的舆图,观摩起来。
杨刺史在旁边儿看了一眼,只见山川河流无比清晰,当下便暗暗赞叹叶渡办事细致,是专业中的专业。
当下刺史继续在叶渡耳边说道,“你是年轻人,很多道理还没明白,这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人一旦死了,什么理想、抱负就全都没有了。”
“我们要珍惜生命,只有活着才能拯救更多的百姓。”
当然,杨刺史还有几句心里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再坚持上一两年,积攒的钱财就差不多了,要是真的国家崩坏,他也好找个地方去逍遥自在。”
“他现在也薄有家资,他肯定不希望死于战乱之中。”
叶渡找到舆图之后,点了点,选了一处不错的位置,当天刺史就把需要的钱粮给送了过来。
叶渡本来想明日再做处置,结果刺史半夜又跑过来,拉着叶渡的胳膊,皱眉道,“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
“大好青春,正是奋斗的时候,快起来做事!”
“沧州的百姓,还等着你去守护呢。”
搞得叶渡一愣一愣的,负责支援叶渡的官差,也一并到位,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估摸着被刺史祸害的不轻。
叶渡无奈,只能立刻安排苏灿调动人手,开工。
安排好这一切,已经日上三竿,叶渡准备休息了,结果精神矍铄的刺史又鬼使神差的掏出了一封信。
叶渡有些困顿,却听到刺史说道,“这是处置使的书信。”
叶渡顿时来了精神,见刺史神色怪异,迅速拆开之后,看了一遍。
叶渡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竟然得到了处置使的亲笔书信。
要知道,处置使这个位置,在没有节度使的时候,那是实打实的文官行政体系一把手,实打实的封疆大吏。
叶渡看了看书信的内容,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处置使得心也够大的,河北道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人家竟然不慌不忙,一门心思的继续搞钱。”
要说这处置使孙思祜也真的是个人物。
担心叶渡是粗人,书信写的太文雅看不懂,用的全都是大白话。
通篇下来,就一个意思,河北道的战乱都是小麻烦,只要各地坚守不出,他们闹腾不了多久,就会歇菜。
眼下我们的主要工作还是搞钱,只要衙门里有了钱,就能更好的赈济灾民。
我亲爱的财神爷叶渡同志,你说让我们帮你打开渠道,到时候我们能分更多的钱。
这个渠道具体该怎么打开,你还没告诉我啊。
难怪刺史的神色如此怪异,这处置使做事,也着实有些离谱。
偌大的河北道,那么多嗷嗷待哺的百姓,你是一点都不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