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伦犹自迟疑:“他如果真的不肯听命……”
“他早有异心才会不奉命,要是旷日持久,对禁军的掌控会越来越深,对大王的危害也只会越来越大。”
孙秀苦口婆心地劝道:“大王想想,淮南王现在就已经对大王您早有许多不满和怨言,以后可怎么得了啊?等于养虎贻患无穷。”
“真要开始打击除掉宗室王爷的话,只怕影响非小,会引起连锁反应的?”司马伦仍旧摇着头。
“秀知道大王心有疑虑,但成大事者无不杀伐决断,不能再等了。”孙秀继续不遗余力的劝服道。
“难道大王真想要等到淮南王完全掌控禁军后,和大王对弈,发展到事情不可搀救的地步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你这是要生生逼反他啊!”司马伦吓了一跳。
如果逼着淮南王造反,后果可能是引发整个皇朝宗室的一系列多米诺牌骨连琐效应的导火索,到时候的形势将会相当严峻,甚至彻底失控。
“淮南王年纪轻轻就出镇寿春,掌控淮南大军,同等待遇只有秦王司马柬,楚王司马炜,可说是非常受晋朝皇室和先帝的赏识器重,而淮南王的行事风格,和楚王司马炜类似。”
孙秀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抬头望向司马伦,像是在观察后者的脸色,最后喟然叹道:“至于大王你么?应该不想做第二个汝南王吧?”
谁不知道汝南王司马亮是被楚王司马炜格杀的,司马伦自然也非常忌讳这种情况的再次重演。
世事变幻,司马允就如同司马炜那般年轻,自己则如同司马亮那样老迈。
当初是一个武帝亲子对阵一个宗室元老,现在俨然又是一个武帝亲子对阵一个宗室元老,历史继续在重复轮回……
“好,那就传旨,生死由他自行选择,也怨不得旁人,更不能怪本王心狠。”司马伦最后下定决心,也不由得长长吁出了一口浊气。
晋惠帝不过是个天生弱智的傻子,凡事皆不能自已作主,一切都听命于掌相国实权的赵王司马伦。
司马伦很快以天子诏命要解除淮南王中护军,并直接升迁后者为朝廷太尉之职。
明眼人都知道这实际上就是赵王的诏令,这是赵王和淮南王的斗法。
就算是刨除赵王和淮南王的渗透,把整个禁军排除在外,赵王的力量也远远超过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