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一说,是真的难搞啊,本王想要给你安排一个地方太守这样的封疆大吏,本身就并不符合朝廷规制,再说也没有合适的出缺……”
“恩王多虑了,我从没想过担任地方郡守这样的大员,”石寒哑然失笑,才知道自己误会司马冏了,连连摆手笑道。
司马冏最后悻悻然摇摇头:“这原本就是极不现实的,你有心理准备就好。”
“大王,属下只求一地方县令足矣,大可以后再慢慢熬资历累官吧,不急于一时,毕竟下官还年轻。”
“县令?真的你只求取一个县令的地方官职?本王倒还怕你到了地方上受委屈。”
“到了地方,只要有了朝廷官身这面护身符,天高皇帝远的,我又有自己培植的私人部曲,其余诸事皆好办理了。”
石寒早有自己的人生规划,知道死守于京城弹丸之地,或者司马冏身边,都只能泯然于众官,绝对显现不出来自己的出奇之处。
而且将自己的命运假托人手,绑捆在一起,凡事随其浮沉,这难以放开手脚施展自己的抱负,实为不智,并不是石寒想要的。
他一心要下放地方上去开门立户,自掌实权,任由自己尽情发挥和运作,培植自己的个人武装势力。
哪怕百里小县的财政赋税,也能尽力拉起来一支数千人规模的精锐之师。
须知乱世中一切都只是假象,唯拥有自己的强大武装力量才是王道。
所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要为将来自立做准备和打基础,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和动机。
“嗯,倘若只是如此,这就比较好措置了,诸县置令小县秩六百石者为七品,诸县置令大县秩千石者为六品。”
司马冏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本王可以通过向朝廷申请,为你举荐一个县令的小官,不知你中意哪地一县?”
“禀恩王,就去冀州部平原国茌平县做那一县令吧,”石寒早有预案,成竹在胸地笃定回答道。
因为他在东市马场,好巧不巧地购买到了羯族奴隶石勒。
他早决定循石勒的人生发展轨迹,去好好闯荡一番。
或许正是顺其自然,培植起来石勒大势的最佳途径。
将来有这个强助起势,自己的大业或将会更加顺利和有把握。
“原来你早有定计?”司马冏大感诧异。
“那县里都是牧马场,可为大王暗中输送战马,组建骑兵部队。”
幸喜司马冏一口应承,立马拍板了:“也好,那就等着本王的好消息,本王一定要让你下放地方,出任那茌平县令!”
石寒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内心更是欢欣不甚。
“多谢恩王成全,”石寒当即向司马冏道谢。
“石寒,你是我亲信心腹,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咱们君臣际遇也算是一段佳话。”
石寒沉默一下,又道:“趁着现在天色尚早,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出去再闹腾他们一闹。”
“你还要随淮南王府一起去闹腾?”司马冏几乎吓了一大跳。
石寒忙极有见地道:“如今我们不怕京城纷乱,那是越乱越好,便于乱中取利,反而唯恐天下不乱。”
站在司马冏身旁的王豹深以为然,点头叹服道:“嗯,司马伦和孙秀掌握朝廷重权,他们需要求稳,以强硬姿态和手段平稳过渡权力,并控制京城和天下。”
“而我们嘛,自然是要乱中求活、取利,乱才是我们乘势崛起的机会!”石寒忙又补充。
司马冏倒并不蠢,转念想想,觉得石寒和王豹二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于是不置可否,态度也转变过来,放任石寒自去胡闹。
并对临行的石寒关切地告诫一声:“千万小心,不要被城中禁卫大军当场抓住!”
“是,多谢大王关心!”
“本王现下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到时候本王为求自保,只能小心龟缩,也解救不了你们!”司马冏直抒自己的窘境和无奈。
石寒遂辞别司马冏,召集陈安和罗宵等十多个护卫又出了齐王府。
这番他们都是打马而行,行动上更是快速得多。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罗宵这个护卫队长有点惴惴不安地问道。
因为洛阳城中已经开始大乱起来,尤其城中各处火起,火光冲天。
早惊动了维护城中治安的中央禁军,再加上比及天明,更大大增加了有彻底暴露行动和身份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