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县令看作小官,那是不科学的。
大名鼎鼎的护匈奴中郎将长史也不过相当于中县县令。
幕府内呼风唤雨的从事中郎以及各位公主们的驸马,也不过相当于大县县令。
也怪不得阮孚恋栈不退,不肯与石寒爽爽利利地完成县令职务交接。
毕竟一县之令权势极大,好处极多,有如地方上之一地土皇帝。
茌平县原本户册上超过上万户百姓,是标标准准的第六品、千石县令——
县千户以上,皆称令,不满千户为长,如果这个县恰好是州治或郡治,则满五百户就可称县令。
户籍上倘若有上万户,实际数量可能要翻一倍还多。
但经历了这时期的天灾人祸,高门大族的土地兼并,茌平县中现在的实际人口能有三成,三千户就不错了。
很快石寒一行人跟随这个县衙的幕僚走到了城南贴近城墙根的僻静区域。
此处人烟稀少,却有一座非常巨大的三进大宅院冷冷清清的座落在这里。
大宅院内外长满参天的绿叶树木,甚至从院外大门口往大宅院内看,正好有两株很难见的珍稀银杏树,左右忠实站岗一般,守护在大宅院内大门两侧。
而且后院似乎树木更珍贵,那都是金丝楠木,有的已经长到了三、四十米高下。
宅院虽然建得不如何华丽,显得极是古朴。
但是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地方也足够大,足以满足石寒这一千二百多人的安置。
石寒对这座大宅院一眼就相中了,如果能够一举拿下来,自然是很好。
“石县令,就是这里了,”文河带领石寒一行人来到了大宅院门口,认真的介绍说道。
大门前左右摆放着两尊镇邪的大石狮子,一侧还有下马石。
大门为红色,门面上有门钉,纵横各有九个,再加上龟蛇形状的兽首门环。
“好,很好,这处大宅院我很中意啊,”石寒满意地认真点点头。
“这就是汲桑大老爷在茌平县城中的房产,他因为贩马生意,与城中的大缙绅师懽交往比较频繁,所以才置业在此,平时几乎很少有在这里常住过。”
“文先生,你上前帮我叫开门试试,要是那管事人能当场做主,我是巴不得立即就买下来,把我的人马都尽早安顿下来,大家长途跋涉而来,都早累坏了。”
“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河答应一声,趋步上前去叫门。
重重拍了几下门板,又叫道:“屋里有人吗?今日有贵客到访,麻烦开门一叙。”
清脆地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院门从里向外打开了。
开门的是两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出门接待的却是一位四十余岁上下,身材圆圆墩墩的中年管事人。
“呀,县府的文先生,今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那中年管事人显然与这文河很熟络,热切地打着招呼。
“啊,何管事,今日的主角不是我,是这位由朝廷委派下来接替阮县令任期的石县令,”文河抬手指着身旁的石寒,向何川解释道。
“新到任县令?”何川恍然惊呼。
“他今日率领人马刚才抵达县城,因为我们阮县令还没有完成县令交代工作,只能委屈石县令带领人马先自行解决住宿问题。”
“县尊老父母一眼就相中了你们老东家这处大宅院,有心要一举拿下来,不知你能不能替你们东家做这个主?”
“啊呀,原来是本县新来的青天老父母啊,失敬失敬,”中年管事人何川看向石寒的表情马上变了。
或许是石寒的面相实在太过稚嫩,令他一脸震惊,赶紧向石寒躬身拱手陪小心。
石寒拱手回礼,显得平易近人:“好说好说,刚到贵宝地,还望老哥多多关照!”
“岂敢岂敢,县尊但有所令,小人莫敢不遵!”何川又连忙恭恭敬敬答道。
文河怕他太过啰嗦,赶紧在旁小心提醒催促:“县尊想要收购你家这处大宅院……”
“县尊老父台,今日还真是巧了,我们东家恰好赶着马群这两天刚到,他此刻正约了本地缙绅师懽在屋内饮酒闲聊呢。”何川直截了当答道。
石寒一声欢呼:“隔日不撞日,那还真是巧得很!”
“县尊,你们都快请进,赶快请进,”何川一边让请石寒、文河等众人进入大院门。
一边又指使身边的看家护院:“富贵,赶紧去里屋通知老东家,就说新任茌平县令石县尊拜访,叫他老人家速速出来迎接,不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