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石勒为主帅,司马郁、孟平、林朝和汲桑为副将,率领桃豹、冀保等,以及四百多原淮南王府死士,都扮作前来打劫县城的蒙面贼匪。
趁着月黑风高,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动了深夜对县衙的偷袭。
县衙有四百多民壮县兵和数十皂隶衙役守夜值岗,不过这些都是保卫地方县城的普通民壮兵丁,统称衙役,从未上过战场打仗。
所以平常显摆威风,欺负欺负平头小老百姓还行,真到了生死对决的关键性时刻,那战力就简直弱得掉渣,惨不忍睹。
更不要说对上淮南王府这些精锐死士了,连当初赵王府的一万多中央禁军都被他们七百余人杀得丢盔弃甲,节节败退,所向披靡。
何况是这四、五百没经过正规训练,更没见过血的民壮衙役,他们怎么和这些淮南王府精锐侠客死士对抗?
石勒分兵孟平和林朝带领二百人去进攻县衙后门,他自领其余人径来攻击县衙前门。
石勒率众抵达县衙门前,只见右为旌善亭,左为申明亭,都是黑漆漆的,早已关门闭户。
倒是中间的县衙大门大敞开,屋檐下挂着几盏大灯笼,照耀得灯火通明。
从大门两侧外往大门里一路挨排站立着,两队举枪矛,枕戈待旦站岗护卫的民壮县兵。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县令阮孚也是小心谨慎,有些害怕石寒人多势众,要趁黑遣兵夜袭县衙,不敢疏忽大意,所以才安排这许多人手护卫如此周密。
还是县衙早已形成定律,本身日常就是这副如临大敌的严密护卫模样。
石勒与司马郁、汲桑、桃豹、冀保率众躲在街道黑暗中往灯火通明的县衙大门前窥探。
汲桑嗟呀了一声道:"没想到这个阮孚小人警戒之心如此重,今晚分明分遣了民壮县兵严加驻防县衙啊。”
"这是小人的通病,小人都多疑,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石勒接话道。
冀保也道:"小人戒惧之心尤其之重,经常坑人,也就心虚,更害怕自己反被别人坑害。”
桃豹摇了摇头:“守卫的人如此之多,我们今晚夜袭想要神鬼不觉,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怕很难做到。”
司马郁眉头微蹙,忍不住问道:“石壮士,我们现在该当采取怎样的进攻方式?”
石勒喝道:"全体准备,先在暗中用弓箭射杀县衙门口的站岗守卫,然后再猛地一发往里突袭。”
石勒命令刚下达,最擅弓箭的汲桑、桃豹、冀保等众将都纷纷掏出了背负的弓箭,赶紧搭弓上箭。
随着石勒果断挥手一声令下:“发射!”
无数箭矢顿时从黑暗中纷纷偷袭涌向了县衙门口,犹如雨滴泼落,那两排站岗的民壮县兵护卫根本没有防备,便连接如割麦茬般倒下一地。
很快那些站在大门内,没有被箭矢射倒的民壮县兵人等顿时反应过来,知道遭遇敌袭,都慌了手脚,哗啦一声,一齐提枪矛来关闭两边县衙大门。
还在乱纷纷口中兀自大叫大喝,在黑夜中示警的:"有贼匪夜袭县衙啰,大家赶紧准备集结抵御!"
里面紧接传来马步领兵都头惊恐的大叫声:"该死的,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仗着势大,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专门晚上来搞暗袭,我们的青天老父母果然预料的没错。"
很快呼呼喝喝,整个县衙里都乱成了一窝粥,格外的热闹嘈杂,就好像一大群受惊吓的鱼儿。
那县令阮孚和他的幕僚文河等人都尽皆深更半夜被惊动起来。
阮孚也是怕死得不行啊,只口里默念道:"救苦救难天尊!哎呀呀,十万卷经!三十坛醮!救一救我这受苦受难的入世红尘弟子!"
他惊得脸如成精的东瓜,青一回,黄一回。
好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县府民壮县兵都头的小武官,终有些胆量,便执着腰间环首刀,透过尚未关闭严实的县衙大门缝隙向外看时。
只见黑暗处的街道里,齐刷刷地突然窜出来足有两百多个黑色夜行衣,黑巾蒙头的强盗贼匪来。
一个个身长力壮,都是面恶眼凶,身穿皮甲,腰悬利剑,手执长刀。
早一涌而至县衙大门前团团围住,有到的快的,手中长刀已经透过两扇门缝隙直接戳进来。
石勒紧跟在杀奔门前的大军之后,大声喝呼指挥道:"众兄弟听令,速速冲撞县衙大门,我们全体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