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尊,我们茌平县南边界线临黄河沿途两岸,地处偏僻,确实有一股匪患常年在彼流窜,听说那头目叫什么甯黑的来着。”旁边的孔保令将手一拱,赶紧抢着答道。
郑则柱大摇其头道:“但是经过我们无数次努力,却发现并不易剿灭他们,以至于才酿成了今日之大患。”
石寒见县丞郑则柱待人如沫春风,和蔼可亲,又十分爽朗,健于谈吐,暗暗点头。
虽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这人起码还算表面上过得去,算是勉强可以接受他。
因又闻郑则柱和孔保令说得隐晦,便问道:“因何不早剿灭他们,反倒养虎遗患至今?”
郑则柱立即接话答道:“不是我们剿匪不力,只是因为这里地处司、衮和冀三州交界,这股匪徒常年在三州间流窜,只要见我们前来围剿,他们便逃窜去了其余二州,使我们鞭长莫及啊。”
“这倒也是,”石寒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
突然又道:“其实早应该联合其余二州边界县份,大家合力先除此贼寇,防患于未然,这是于大家都有益的,我想其余二州边界县份也会乐于达成共识,大家一起合作的。”
“是是是……是我们之前欠考虑了!”郑则柱、文河和孔保令连连点头应和。
县丞郑则柱立即笑道:“明府,后头的筵席就要整治齐备,权当为您洗尘了!”
按照晋代普通人的一日两餐吃饭习惯,此时刚好是所谓的朝食时间。
而石寒为大肆操练自己的兵马,为了顾及大家的营养跟进,擅自改成了一日三餐的习惯,他是已经吃过了早饭的。
孔保令也笑道:“正是啊!台尊今后就入主县衙了,以后全县都由您做主,只是今天这第一顿由我们擅自做主,也不知能不能合尊台胃口,还望台尊赏个脸面。”
郑则柱呵呵笑着,十分殷勤亲热,将石寒让进后堂:“来来来……这边请,就在花厅西厢!”
县衙内第三进门之后才是大堂和二堂,平时县令公开升堂办案的地方。
县令处理公事办公的所在,则在更后面的署楼。
三重门两侧右侧为东门房和内署,是县令以及家眷们居住的地方。
左侧则为西门房和厨房、茶房,整个衙门里吃饭喝茶休憩的地方。
因为历朝官员任用制度,严禁本地人做地方主官,而且任期满后也不能连任。
因此知县一般都在县衙后院(内署)居住,并不在当地置产。
还不等石寒一脚踏进西花厅,他身后两队全副武装,铁甲刀枪,英姿飒爽的百人女医务队和百人女护卫队,就一齐队列严谨地当先鱼贯而入,先把整个后堂县令的住处给占据守护得密不透风。
而石方、石超和石熙更是提前一步跨入花厅西厢,在庭席主位两旁待立,正笑意盈盈地恭候着。
眼见石寒这个架势和气势,郑则柱、孔保令和文河三人立时便愣在当地,惊得面白如纸,寸步难移!
“正所谓‘山崩地裂无人见,峰回路转又相逢’!”石寒见他们突然这个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径自走向了主位上,抬手招呼三人道:“三位,本官就却之不恭,反客为主了,都坐、坐、坐,难得本官与三位在此相逢,岂非三生有幸?”
郑则柱挑起两道细眉,马上小心地拍马恭维:“明府,不愧是朝廷下放来的台尊,这气魄格局就是不一样!”
石寒拖长了声音笑道:“说来本官也是尊贵的高门大族,斯文中人!各位不必惊慌,请放怀入座,我们细谈。”
“好吧!”到了这一步,郑则柱三人也是心知肚明了。
石寒的强势,他们所谓已入铜网铁阵之中,姑且听天由命吧。
遂都将心一横,径直在两边入座陪席。
“三位,本官先敬你们一杯,来,我们一起饮了,”石寒揣起酒爵来,早有石熙上来为各人斟满了酒。
也不等他们三个答话,石寒举爵一晃饮了。
因见席上熊掌、烤猪便笑道:“这两样东西,属实是难得的佳肴——没有一百贯钱办不下来,既蒙诸位如此厚爱,不才可是要僭先了!”
说着,便夹起一块烤猪豚肉来,塞进口中品尝,笑道,“品此佳味,真是有福,孔夫子说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恐怕言过其实了。”
“痛快!”郑则柱看到石寒如此气概,感到有点自惭形秽。
饮了头杯石寒敬的酒后,遂起身为石寒斟酒笑道:“老父台雅量高致,某在茌平县丞任上十余年,很少见您这般豁达之人!”
孔保令在旁笑道:“我们其实早在一月前就接到老父台您要来接替原任县令的消息,不想阮孚这种贪婪的小人还想赖着不走,甚至想要暗中陷害台尊您。”
文河自斟自饮又吃了一杯酒,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色,将杯在桌上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