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又指着身侧的秦王司马郁道:“还有这次战场上贴身护卫李姑娘的司马典军,也被甯黑一并释放了回来,以表明他对于释放李姑娘回来,还是有与我们槎商意愿的积极态度。”
“他并非油盐不进,咄咄逼人,无法无天,一味只存心想要欺辱李姑娘,心下还存了个敬畏,有这个意愿就好,”县衙府堂门外突然又响起了石寒稚嫩的清悦话声。
随着话音还未落,只见他身后带着石方、石超和石熙等众人就龙行虎步地鱼贯跨进了堂中。
石寒不及与王逊、王载和郑则柱、司马郁,及石勒众人打招呼,自顾倒背着双手,坐到了自己主位的案几之后,自己给自己斟了盅茶,端起,一饮而尽。
“石公子忒托大,好惬意。”石勒努力扮演自己的“反派”角色,同时代表起了王逊、王载二人的心声,老实不客气地转身面对石寒,大大咧咧地笑道。
“鼠辈竖子,目无王法,聚众谋反作乱,祸害州郡乡县,虽猖獗得了一时,但是兔子尾巴,绝对长不了。”
石寒一扫之前的谦卑、和煦,变得有些张狂狠厉起来:“某为一县父母,定当要力建奇策,誓死驱驰歼灭汝等,匡救黎民大难。”
“你一小小县令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装腔作势,”石勒装作满脸恣肆不屑道。
“你们郡兵、州兵,先后七、八千,上万人,说是前来剿匪,结果如何呢?”
“全都不堪一击,分分钟被我们击溃,抱头鼠窜而逃,你们还有什么本钱来与我们争斗,不过是黔驴计穷……”
“石县令,你且稍缓,我们一番谋划,怕是要成空矣。”王载走了过来,好言好语相劝。
“先好好坐下来与他们和谈,绝不可冲动,恶了他们。”
王载心中急李秀之所急,情真意切,最是有所顾忌。
当下贼势浩大,不说根本打不赢对方,还有李秀落入他们手中,处处被动受制。
现在无可奈何,唯一的办法是主动示好,尽量开出条件来解救交换李秀而还。
“哦?你们这群官兵还有什么谋划?”
石勒摇头失笑,出言讥讽道:“一群卵蛋,空负朝廷委派之官职,治民、治政、治军只唯利是图,以公谋私,满足一己私利,根本不顾地方生民之死活,致使有今日之灾,这是老天开眼,尔等大失民心民望,失却了根本,你们如何还能站得住脚?不过是与我们虚与委蛇罢了。”
“这厮虽为贼寇,却颇有识见,说得很有道理,都说到了点子上,自古以来这个天下和世道,皆是以民为本,谁掌权和百姓黎民过不去,让他们活不下去,谁就是在自取灭亡之道。”
石寒装模作样发出了感叹:“我大晋自建立鼎盛以来,治政根本方针就有失偏薄,离了正确的方向,政策都偏向于对世家大族的优待维护,讲究贵族的奢侈风气,并疯狂抢夺社会资源,根本不顾生民死活,至有今日之乱。”
“你能内心自省,意识到这个社会糜烂的本质,识趣就好,只怕整个大晋像你这样还能清醒的官僚不多,”石勒继续补刀道。
石寒接话,有感而发:“某别无所求,为一县之父母官,只想着为全县百姓们谋划,让他们都能活下去。”
王逊纵然自视甚高,纵然对石寒的言论有些许不满,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内心还是比较赞同石寒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