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谬赞了,小人愧不敢当。”
“谢神医连断腿都能续接,医术之高也是本王平生仅见。”
秦牧看着谢必严,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心思。
但有过梅秋风的提醒,他也有所准备,自然不会轻易就被秦牧试探出来。
他笑道:
“殿下秒赞,断腿续接的本事,小人也是意外从一本医术上学来的,不过是承蒙他人恩泽罢了。”
“哦?”
秦牧神情激动,似乎一直在隐忍克制,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知谢神医是从哪里得来的医术?”
这时,宋言看向梅秋风,后者在众人还未察觉的时候,极为隐晦地点了点头。
心中大定,宋言继续给鸡翅膀和鸡腿上佐料。
谢必严内心复杂,表面极力保持平静,皱着眉头,装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这本医书得来已久,具体出自何处,小人也忘记了。”
“那倒是可惜了。”秦牧明亮的双眸,骤然暗淡。
二十年的时间,哪怕秦牧与董路面对面,都不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漫长的岁月蹉跎下,董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医院首席了。
两人对视,宋言在一旁,揉捏着下巴,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探索,笑道:
“好了,老谢你回天京之后仔细查证一下,看能否找到那本医术,此事对殿下至关重要,定要放在心上才是,来……你们先坐下,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几人谈笑片刻,秦牧一直有意无意,旁敲侧击,谢必严倒也没有刻意回避,应对从容。
宋言犹如一根搅屎棍,不停搅和,让秦牧气得牙根生疼,皮笑肉不笑。
直到柳玉麟取了鸡腿回来,三人才结束这种表面君臣和谐,暗地里尔虞我诈的相交方式。
“大人,升堂的时辰要到了。”
见柳玉麟落座,刚要尝尝宋言烤的鸡翅膀,郭河小心翼翼,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他顿时气急,
“就不能等我吃完再说?”
宋言却眉眼一亮,心中豪气升腾,
“等回来再吃不迟,走,去给黄家叔侄俩上上课。”
今日,柳玉麟将在公堂上审讯黄家公子黄玉明,和田家刘氏毒害夫家二十一口命案,早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柳玉麟还未升堂,堂外就已经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不少锦衣华服的世家公子,混迹在粗布麻衣的贫民百姓中,探头探脑,私语着柳玉麟如何断案。
是与黄友新、吴志鹏蛇鼠一窝,还是另有说法?
两人打着协助柳玉麟办案的幌子,堂而皇之地在公堂上等候。
两人老神在在,似乎成足于胸。
“升堂……”柳玉麟落座于高堂之上,拍案而起,肃然喝道:
“带犯妇刘氏上堂。”
喧哗声截然而止,众人都屏住呼吸,戏看柳玉麟如何断案。
或者说,如何与黄友新和吴志鹏之间周旋。
黄友新正襟危坐,目光中透着一股狠辣,吴志鹏手心冒着冷汗,内心顿时紧张无比。
秦牧与谢必严立于内堂,梅秋风伫立在宋言身后。
不多时,刘氏被带上公堂,跪拜之后,便高声呼喊自己是被奸人冤枉,希望柳大人能够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