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眉目一凝,气道:
“感情,在下还要感谢先生的栽培?为在下提供了这么一块磨刀石?”
“这酒,就当作是你的谢礼了。”
吕不惑举着手中的酒壶,堂而皇之道。
“吕先生的脸皮之厚,在下望尘莫及。”
宋言也不客气。
可他这话一出,吕不惑还未说什么,黄盖面色一变,看着宋言冷声道:
“老师德高望重,岂是侯爷能随意用言语侮辱的?”
“无妨无妨。”
吕不惑反而不在意,摆手拦住黄盖,宋言扫了他一眼,心中同样没有生气,反而高看了他一眼。
“小友棋艺如何?”
吕不惑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指着棋盘上的残局,笑道:
“不妨对弈一局如何?”
宋言冷哼一声,
“先生掷黑子还是白子?”
“自然是白子。”
“白子恐怕难有赢面吧?”
“此前,我与小友的想法一样。”
吕不惑摇头,
“可当小友踏进建康府的那一刻开始,白子反而由危转安了。”
他手掷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那原本已经毫无生路的白子,居然瞬间被盘活。
“小友以身入局,胜天半子,老夫佩服。”
吕不惑的面色突然一变,看着宋言肃然道: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友能够成全。”
宋言表面依旧风轻云淡,但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吕不惑的话让他震惊不已。
他明知黄家的布局,却还是以身入局,全在吕不惑的猜测之中,这老头比孔彬也不遑多让。
大燕的读书人太过软弱,只会纸上谈兵不说,心中更是麻木不仁。
“先生但说无妨。”
宋言也收起了轻视之心,面色一整,轻声道。
“若是小友不嫌弃,叫我一声吕老哥即可。”
宋言沉吟之后,微微点头,吕不惑这才诚恳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二十二个字,可否留在江南名院,作为校训?”
“老哥既然已经看出来我的用意,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宋言苦笑道。
吕不惑顿时开怀,
“好,来……黄盖,你也坐下,今日我们三人痛饮一杯……”
阁楼外,大壮本有些心不在焉,当听闻吕不惑的话之后,心头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