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满娭毑,就连满老倌在一边,都不说话,脸上带着思索之色,而满根生?
这家伙看到欧夫子来,就跟老鼠见了猫,躲到屋里去了。
“欧夫子……”春桃话还没说出口,就泣不成声。
她本以为,自己怀了孕,婆婆会对她好些,可没想到,家里家外的活儿仍是不肯分担一点,拖着难受的身体干得差了,满娭毑还要骂——那些难听的话,对外人都不曾说,何以对她这个儿媳妇如此?
“春桃莫哭,这事是你婆婆不对,下次她再这般,你就去和我说,我来骂她!”
欧夫子说完,又看向满老倌,直言不讳:“满老倌,你平日素不吭声,我却知道你没有多大坏心眼,只是摊上了这么个媳妇。今日我得说句话,满老倌,你若想满家绝户,就由得你媳妇这么作罢!”
他说完,根本没去瞧躲在屋里、向外偷瞄的满根生一眼,就在欧夫人搀扶下走了。
方临看去,欧夫人果然像是方母说的,长得满月的圆脸,天生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按这边的说法是有福相的。
此时,随着他们离去,还传来隐约的声音。
“老头子,你说这么直,满娭毑恐怕心里都恨死你了。”
“由得她恨去,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得起自己良心。不说是邻居街坊,不说是满家那小子我教过,只说这事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能不管。再者,还不是你告诉我的,春桃怀上了么?”
方临看着他们背影,暗道欧夫子身上有种读书人的风骨。
他的确做不到像欧夫子那般,但这并不妨碍,对欧夫子这般为众抱薪者,心生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