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城就是不一样,可比咱们小和村好多了,海宁县城也都比不上,怪不得,小和村那么些人家要留下呐!”陈贵云感叹着。
“可不是么?青楼尤为好,我看在那儿,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在丈夫连连赔笑认错下,陈冯氏才哼了一声,揭过这茬儿,也是说着:“不过还别说,那衣服、首饰铺子的东西,是真好看啊!就是太贵,不是咱们能肖想的。”
“唉!”
陈寡妇听着陈冯氏的话,忍不住叹气,想起在白天看到的,有两件衣服、首饰可是喜欢得紧——哪个女人不爱美,更何况,她这种掐着年轻尾巴、容颜还没老去的女人?
只是,奈何囊中羞涩——人家王婆只是陪着逛逛,可没说付账,再心动也只能忍痛离开。
她摇摇头,将这些思绪压下,对陈贵云夫妇道:“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今天总感觉桂花有些不太对劲儿。”
“我也有这种感觉,那个发财的机会,还有后来,让那个王婆带咱们逛青楼、赌坊、衣服首饰名贵铺子,感觉都像是……不安好心!”
陈贵云也是深深皱眉。
今天,王婆带他们逛府城时,三人心中多少都有警惕、戒备,倒也没中招。
毕竟,他们寄托了老陈家吃绝户的希望,都是挑出来的少有的聪明人,有着定性,不会像是满根生、宋凯、白宝,容易受到些诱惑,立刻就忍不住。
“不会吧,桂花坑咱们图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话,桂花现在攀上高枝,拔一根腿毛,都比咱们粗。她不是说,钱投那什么生意了么?等收回来,说不得,就给咱们了。”陈冯氏其实也不笨,但这人啊,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喜欢自己骗自己。
陈贵云、陈寡妇听了,对视一眼,都是无奈摇头。
这事吧,他们也没证据,只能说是一种聪明人的敏锐直觉。
陈冯氏注意到了自家丈夫、陈寡妇动作,知道是商量事情,再说也有自己盯着,倒不会认为是眉目传情,问道:“当家的,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是做好最坏准备,看看能不能打官司。”
陈贵云想了一下,又道:“还有桂花这事,咱们留个心眼,再查查。”
“这样,明天我去桂花住的胡同,再打听打听,看她和那个谁什么时候勾搭一起的;媳妇你去码头,王婆不是说了么,那个谁的势力在码头那一片,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徐阔老到底有多大背景;玉环,你去衙门问问,看官司能不能打,若能打,就不要怕花钱,等赢了,这些花出去的都能收回来。”
“行,当家的听你的。”陈冯氏道。
“好。”陈寡妇也是答应。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
……
白家。
白老太、白丰今天去了衙门,因为这事有人负责,走程序、交钱打点,顺利拿到了白宝的骨灰。
——虽说是冬天天冷,但也不可能保存尸体等到他们过来,早就烧了。
白老太抱着儿子骨灰坛子,好一通哭,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回忆的话。
白丰也只能劝。
不过幸在,白老太失态也只是半晌,哭过之后,仿佛就这么过去了,平静得让人都有点担心。
“丰子啊,明天,你陪着娘在府城好好逛逛、走走看看。”白老太顿了一下,又道:“看什么好,咱们也吃吃,不要怕花钱,好不容易来一次,说不得,咱们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行,那娘咱们明个就去。”白丰答应道。
他带着的盘缠不少,想着走走逛逛,可能对老娘从小弟白宝的事中走出来有好处,不过,心里总隐隐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
宋家。
宋凯那封信,本来方临说是今天送过来的,可是宋广成夫妻俩,迫不及待,一大早就过去取了,他们请人读,果然,里面也就是后悔、对不起爹娘、请他们保重身体的话,也没什么好说。
再然后,夫妻俩就是去衙门,想要探监宋凯,可这事问府衙的人,人家都不带搭理的。
——他们这事和白家不一样,白家的事,那是有专人负责,留着白宝骨灰也碍事、占地方,恨不得收了钱,让家属赶快拿走;而探监么,这事没一个明确的责任归属,具体到谁负责,而且,真让家属进去探监,万一出个什么事,比如犯人见过亲人情绪激动自杀了,还要连带不少人吃挂落,这事本身不太好办,自然处处碰壁。
所幸,府衙附近,有做这行生意的专门盯着,就是那些做中人的秀才,在下午时终于碰到一个,将宋广成夫妻俩喊去,说是掏钱,可以给安排。
“那个马秀才可收了咱们一两银子的定金,当家的,你说这事能行么?”宋刘氏问道。
“能不能行,都得仰